胧月半倒在地,目中蓄泪仰视着眼前高大的身影。
段少瑄停下了脚步,用着略带低沉的嗓音道:“你挡着本王的路了。”
胧月娇媚的小脸顿时一黯,泪珠在眼角十分完美地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才坠落在地。楚楚可怜之态,别说是男人,就是围观的秀女们都觉得骨头也酥了。
“殿下,小女的脚扭到了……”
隔着人群,冷月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这一场好戏,目光始终锁定在胧月的身上,嘴角的讥讽藏也藏不住。
许胧月也是豁出去,大庭广众下演着一出,在场的秀女们都是什么人?几万人中选出的人精啊,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她是装的。
要是她能和段少瑄成了也就罢了,要是不成,这日后京里可就多了一道茶余饭后的谈资。
段少瑄本是有些不耐烦,正要绕道走人,但想起此女与冷月貌似关系不错,正想要伸手去拉她,却忽然瞥见那名在人群后站着的少女。
冷月同在场的秀女一样,都在等着段少瑄无视掉胧月。却见段少瑄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突然望向自己,冷月便冷了脸。
段少瑄的瞳色微变,收回目光,提了衣裾,就从胧月的身上直接跨过去,淡淡地丢下一句,“碍事。”便迈步离开,太子和怀王也从秀女们的包围中解脱出来,带着侍卫,匆忙跟上。
太子、怀王和英王一走,边上的秀女立刻散开,只留下许胧月伏在地上失声痛哭着,泪眼模糊中,她瞧见一双精美的绣鞋驻足在眼前。
沿着绣鞋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冷月那张啼笑皆非的面庞。
“人都散光了,你还躺着做什么?还不起来,春寒地冻,你躺在上面久了仔细起不来。”
胧月便含泪道:“还是姐姐心疼胧月。”说着便伸手,等待着冷月将她拉起。
“还装呢?”冷月冷哼一声,带着烟雨转身就走。
午间休息,简单用过膳后,下午的棋艺比试就要开始了。
依旧是在纯露殿,殿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十四张棋案,一百零八只坐垫。
虽然不许要女官判定,但还是评判席,以及正殿正北的两个上座,与前几次不同,这次上座台阶下的左右两侧分别摆了两张铺着软垫子的贵妃椅。
在秀女们纷纷落座后,没过多久太后便携着众妃姗姗而来,
冷月在行礼时,偷偷拿眼瞥了,除了太后和皇后,一同来观比的还有莲妃、贤妃、许贵人、柳昭仪。
本以为这样的排场已经是够大了,却没想到随后皇帝身边的易志平大总管也携着一批太监宫女前来观比。
更有原本随身跟着皇帝的令史官带着卷轴和豪笔前来,在李嬷嬷的安排下,令设了小座在太后身边。
看着架势,比试完毕后,会同时宣布进入三选的十人。
一直对比试没有什么感觉的冷月,突然有了紧张的感觉。
在钟鸣之前,她还捧着一本棋谱看,突击性的给许烟雨出难题。
许烟雨看到冷月这个样子,不由得好笑,“姐姐,现在不能再看了,越看越觉得自我的渺小。每当我执棋凝视棋盘时,有如仰视浩瀚星空,俯瞰寥廓大地之感。这围棋盘上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是黑与白的交错,阴与阳的交错。道之生,无常之变。道之灭,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