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帝步履蹒跚,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六十多岁的人,看上去简直就七老八十了。
“陛下,您莫生气。您可得长命百岁,小磊还等着您帮他呢……”沈大丞相忙劝慰道,“再说,司徒健仁再不堪,也能再生几个孩子。张氏已除,我女儿身子有病,不能伺候,不如,给司徒健仁另寻佳人?”
沈大丞相的言外之意,就是把司徒健仁当种马,多生几个儿子出来,以后也好有选择。
只有小磊一个人,实在是太不保险了。
至于皇后齐雪筠的孙子,也就是皇太孙元应佳,元宏帝和沈大丞相都当他不存在一样。
元宏帝眯着眼,看着前面的路。
北风萧索,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
元宏帝缓缓地道:“皇后十五年前知道了真相,朕一直防的是皇后。没想到,北齐居然走了两步棋,一边以皇后为障眼法,另一边居然已经偷偷将他们的人送到了健仁身边。你说,他们为什么没有一下子弄死他?”
沈大丞相知道,十五年前,皇后齐雪筠知道了元后陈仪的第三个儿子没死,而是被送到宫外养了起来,便要派人下死手。
元宏帝当机立断,出手弄死了皇后齐雪筠的独子,也就是先太子元齐之。
先太子元齐之一夜之间得了“缠腰龙”,就是元宏帝的手笔。
皇后齐雪筠独子病逝,她心碎神伤,差一点跟元宏帝撕破脸。
但是得知元齐之的宫人中有一个姓鲁的女子已经怀了孕,才又活过来,将她接到皇后宫中照料,最后生下龙凤胎,才被封为太子妃。
这俩孩子出世之后,皇后齐雪筠借着养病为由,带着他们回了北齐探望当时已经做皇帝的皇兄,在北齐住了整整一年才回来。
从她回来之后,就开始布置人手,要取司徒健仁的性命。
但是因为有元宏帝在,北齐的势力再庞大,也是过江龙不敌地头蛇,跟元宏帝也只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些年来,元宏帝和皇后齐雪筠为了司徒家的人,已经明争暗斗好几次了。
比如,司徒健仁一家人刚到京城不久,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姐弟俩坐着沈相府的大车,在东元国京城的街道里遇到的那一次劫杀,就是皇后派来的人手。
还有,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去南面的雷州接应司徒健仁,在路上遇到的专门为他们姐弟俩设的客栈黑店,也是皇后的手段。
只是这一切,皇后齐雪筠不敢拿到明面上。
因为她只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也只有一个孙子。
“陛下,您不如这样想。为何皇后明知张氏是北齐的人,依然要置她于死地?”沈大丞相忙说道,“这样想,您就明白了。北齐,也是两手准备。”
元宏帝点点头,“朕也是这么想。这样说来,就该更留着司徒健仁的性命了。你去找几个好生养的女子,送到司徒府。对了,还要再找几个好大夫,给他瞧一瞧。这些年,张氏肯定也想生儿子,为什么一直没有生出来?”
沈大丞相忙道:“张氏进门后曾经怀过一胎,但是……掉了。”
“是啊,就那一胎,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元宏帝坐上车,“走吧,回宫。”
元宏帝和沈大丞相一走,遍布在白塔大狱里外四周的那些高手也跟着走了。
司徒盈袖如同做梦般,跟着师父离开了白塔大狱。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司徒府内院至贵堂的后院港湾,司徒盈袖才看着师父戴着银色面具的脸,喃喃地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外祖父身为大丞相,却对我爹一介商人如此退让礼遇……”
师父默默地看着她,身姿笔直,似乎能顶天立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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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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