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猩红光芒的炭火,钝器撞击的清脆声,还有空气中绵绵不散的刺鼻霉味,刺激着十四岁大的福禄视、听、嗅三重感官。
提起烧得通红的烙铁,眼前这身材壮实的护院凑近欣赏了片刻,烧得正艳的颜色令人着实满意,他冷冷地扫上审讯椅间僵坐着的福禄。
“别以为一直不说话就没事,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了,免得到时候惹火了哥子几个,有你苦头吃。”
话落间,护院手中的烙铁径直伸入了清水中,“滋”一声顿时挑紧了场上的气氛。
“说,谁指示你拐带公主殿下出府的!”
拔高一度地讯问再次传来,坐在审讯椅上的福禄整个都颤了,面对随时可能触发的严刑拷打,他还是顺从本能地做出了害怕的反应。
炭火猩红之光映照着他那张苍白的小脸,一股坚持紧紧地锁在紧咬的皓齿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可这护院似乎并没有先前那般好耐心,带着蛮力的大手快如闪电般捏住福禄的下巴,狠声斥责了一句。
“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倒是个硬骨头。”
不知是害怕还是规避,瑟瑟发抖的福禄闭上眼仍不做声,这模样蓦然间给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好,好胆色,好义气,你想逞英雄那就被怪我们心狠手辣!来,给这小子上夹棍,我倒要看看他嘴是不是被铁水给封了。撬不开!”
恐惧和坚持在脑子里来回搏斗着,而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福禄一颗鼓胀的心快要爆开了。
谁来救救我。。。。。。。
紧张感。此时不止是在王府一处浮动作祟着。
“赵真元,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背后主使我听不懂!”
咫尺之间,克制着焦急的朱昔时就差没手掐着赵真元叫问,她没这个耐心和他耍嘴皮子。
“不懂还是装傻充愣?!沈福禄是你医馆的人,若没有人在背后唆使支招,他能来去自如地把解忧带出王府?别觉得本王王府里都养着一群饭桶。他们两个孩子还没有那么大的通天本事!”
愠怒之色染满俊颜,赵真元也是不留情面地反击上,语气间颇为咄咄逼人。
“照你的意思我也不干不净了。要不要一起进你府地牢陪着审一审?!”
“本王可没想往你身上泼脏水,我只是就事论事,想把这背后之人揪出来而已。沈福禄他一刻不招,我便关他一刻。若他一辈子不招。那我也不介意他安家地牢一世!”
手指毫厘之距地直指朱昔时,赵真元也是动起真格,言词间越发犀利。
朱昔时雪眸一凝,冷笑在唇,执手就将赵真元的手指从面前拂开,不甘示弱地挑衅到。
“要人是吧,我给你个交代。抓我啊,这事就是我出的馊主意。王爷满意没?”
“说话要负责,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王爷不是急着揪出幕后真凶吗?我站在面前承认了。你却觉得我是在逗你玩。实话告诉你,要是事先没我的默许,凭福禄他个老实孩子敢偷偷带着阿衡溜出府玩?!”
赵真元铁了心要拿个人来开刀,朱昔时心一横索性随了他的愿,只要保证福禄不出事。
“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小时你知道这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有多严重,那不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吗?”朱昔时笑得冷感十足,语带讽刺地说到:“谁没有过孩子玩心,要论小时候犯的混账事情,怕是你我都能写成书了。孩子的天性你要用大人的处事原则约束论处,小时也无话可说,毕竟是他们不懂事在先。天家人的规矩还真是动不动拿脑袋说事,谁见了都长见识。”
指桑骂槐地说了一通,朱昔时死死地要把这头出到底,赵真元索性就成全了她。
“好,你要逞英雄就坚持到底,可别半途反悔。”
“王爷放心,我这人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也没想收回。我人任由你处置,福禄他可以放了吧?”
冷风生旋,盘桓在高低对峙的两人之间,谁人稍有松懈就是认输。。。。。。
从荣王府到蜕蝶医馆,一路上都是诡异的安静相伴。
“回来了,小时姐和福禄回来了!!”
朱昔时前脚刚踏进医馆,一直在前院守候的顾妙晴、盛子骏还有沈大娘就急急迎上来,而朱昔时血色全无的容颜间并没有被这喜悦说传染,回头就朝跟着进馆的福禄发话到。
“跪下!”
一声毫无转圜地发话顿时震慑全场,而紧咬着唇瓣的福禄也是不争不辩,依着朱昔时的话就在院子中跪下来。
“这事情什么时候给师娘一个交代,你什么起来。”
“是,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