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顾妙晴递了一眼感激,朱昔时心里不知不觉间踏实了许多。
半盏茶光景,先前还热闹的寝殿一下子就剩朱昔时和赵真元两人,这突来的宁静让两人都不太适应。
细致地观察了朱昔时半响,赵真元卯着胆子,口吻间颇不确定地问到她。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汤匙在药碗里滔了两下,四平八稳地将满满一勺子药汁递到了他嘴边,朱昔时这才开口说到。
“先把药喝了再说。”
“噢。”
心膛中像塞了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赵真元低声应了句便将勺子里的药汁吞下,苦味顿时把眼都眯成了缝。
良药苦口利于病,朱昔时也没迁就他小孩子性子,节奏控制有序地把苦药汁送到他嘴里;没有反抗,没有小性子,这大半碗药没费多少工夫就被赵真元乖乖喝完了。
放下空了的药碗,抄起解忧走时留下的手帕为赵真元净了净嘴,这才闲置了多时的话接起。
“我这一辈子说不了几句矫情话,不过这一次,我是真心感谢你。”
“就这些?”
喝药时,赵真元一直纳闷着朱昔时将要说些什么,注意力分散倒不觉得这药多苦;可此时谜底揭晓,满怀期待的赵真元似乎颇为失望,顿时满口苦涩把脸绷得死死地。
“不然你以为呢?”
将他身上的被角理了理,掩实了透风处,朱昔时又规规矩矩地退坐到一旁的圆凳上。有人真糊涂,有人装糊涂,朱昔时心里能不明白赵真元想听什么吗?可惜她说不出口,也给不了。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赵真元苦笑更浓,退而求其次地问到。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你向来是个不吃亏的性格,我来时早有心理准备了;吩咐吧王爷,让我做牛还是当马?”
“朱昔时,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睚眦必较,不通情理的小男人?”
不到黄河心不死,赵真元这气话来得有些陡,朱昔时也不知能不能稳稳兜住。
“我们都想活得简单些,恩是恩,情是情。这话似乎你曾经教会我的。”
“可我说过,我后悔了。”
“那我也后悔了。”
违心话,第一次说得这么又快又狠,它的威力自然是不容小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一天,朱昔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还以赵真元颜色。
“好,那现在我跟你要句真心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二哥了?”
此时此刻,赵真元也没那么多大男子主义作祟。自己心仪的女人都要跑了。还要面子做什么?他不想事后失悔。
而这样的问题无疑是给了朱昔时难堪,原来在他赵真元眼里她竟然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不免有些心堵。
可情爱这东西最忌讳一方坦诚。一方违心。
“是或不是,朱昔时你倒是给句话。”
“不是。可这也不是你能操心的事情,我心里装着谁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