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渐望着胳膊上陡然冒出的鸡皮疙瘩,好笑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赤色大马仿佛感知到什么一般,悠悠地打了个响鼻,四只蹄子陷在沙土中不安地跺了跺脚。
“也不能说是鬼主意……”叶挽失笑,“你突然来丰州是要做什么,跟丰州的生意有关吗?”她问道,若花无渐来这儿只是为了生意之事,那她还是不要瞎参与了。
“没什么关系。”花无渐老实道。翩跹的红衣被风沙吹得扬起,在一片澄黄的背景下仿若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只论颜色,怕是整个大燕没有任何人及得上他。
若是没有生意上的问题,又不可能是单纯来找她玩的,那么问题就是出在燕京里了。
叶挽沉吟片刻,眯眼狡黠道:“你莫不是招惹了什么人,出来避祸的吧?”
“……你这么聪明的脑袋,埋没在小小军中做个校尉真是可惜了。”花无渐突然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也不管动作是否过于暧昧。他幽幽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树大招风,有人眼馋罢了。”
他从小接触商道,少年接手花家,可以说将五湖四海贪恶的人心都辩了个十足。
那些牛头马面,哪个不是对花家的财富虎视眈眈,装的再像的,在他眼里也无所遁形。只是这一次,那觊觎他财富的好像也太位高权重了些。
叶挽看他露出一丝感叹之色,问道:“是谁?哪个王爷,还是朝廷?”
富埒陶白,赀巨程罗,花家之富有不是说说而已。若有花家相助,只怕覆了萧皇室的统治也不是说说而已。但凡有点野心的只怕都会对花无渐的财产耿耿于怀。就拿这次萧羽的所作所为来说,若他有花无渐相助,何必冒着风险在却州拐卖人口造那什么劳什子的兵器厂呢。
无论这次想试探花无渐的是谁,若他想要自保,除了己身无比强大之外,只能选择站队一途。
看她心中有所猜测的模样,花无渐无奈道:“你猜的不错,此次是萧皇室有意想为我赐婚。”他已年过二五,只是天生性子随意不喜束缚。况且家里还有个捣蛋鬼,实在是不想娶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回去给自己添堵,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娶妻。
不想给花滢添个嫂子管她罢了,小猴子在家里上蹿下跳当老大岂不快哉。谁知道就被朝廷盯上了眼。
这些年欲图拉拢他送上美人的权贵不在少数,但是……在他面前称美?不要笑死人了吧。花大爷自负全天下没有任何女子容颜胜于他,那个所谓的大燕第一美人的劳什子县主也不过是个庸脂俗粉罢了,只怕连面前的少年都比不上呢。
花无渐摸了摸下巴,盯着叶挽被风沙吹打的略有粗糙的脸有些出神。
不行不行,连这小少年也长糙了,北境天气真是磨人。
“赐婚?想将谁人指于你?”叶挽微微拧眉。萧皇室子嗣空虚,没有任何一位适龄公主。朝臣家中适婚的千金倒是不少,齐王膝下也有几位郡主,只是齐王心思深沉,曾后可不会白白让他人占了便宜将花家拱手于朝臣或是齐王。年长的若先帝的妹子、几位长公主也早已成婚有夫有子,难道是长公主所出的几位郡主?
花无渐的脸色变得古怪极了,好半晌才尴尬地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曾后有意将如意公主指婚于我。”
他的话仿佛平地一声惊雷,顿时雷的叶挽外焦里嫩。
她不敢置信道:“如意公主……萧蔷?”当日在宫中,那个软绵绵香喷喷的两岁小包子?
许是实在太过变态,花无渐这种一向没什么原则的人都觉得变态的不行。
看着叶挽古怪的神色,花无渐艰难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