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令升任太守,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用现代的话讲,这等于是从市长升到省长。
不知有多少人做县令,从年轻一直做到老,到死都升不到太守,现在陛下竟然把自己直接提升到太守,这也太不可思议,太出人意料了。
见祭肜一直在发呆,动也不动,一声不吭,站于一旁的张昆低低地咳了一声。
祭肜回神,下意识地看向张昆。
后者小声提醒道:“祭县令,陛下在问您话呢!”
祭肜终于反应过来,他二话不说,当即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颤声说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刘秀乐了,笑问道:“次孙,你若去了幽州,自信能对付得了高句丽人?”
祭肜想都没想,震声说道:“请陛下放心!只要有微臣在,绝不会再让高句丽人进犯汉土,抢掠我边民!”
“次孙有如此之决心?”
“微臣有!”
“好!次孙不愧是第孙的兄弟!”
刘秀站起身形,两眼放光地看着祭肜,过了一会,他朗声说道:“张昆,宣旨!”
张昆躬着身形,快步走到御座旁,从桌案上拿起事先写好的圣旨,冲着跪在下面的祭肜大声唱吟。
刘秀的这份圣旨,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他将祭肜直接提拔为辽东太守,而且他这位辽东太守,有权在辽东、辽西、玄菟、乐浪四郡征召兵马,也有权调到、派遣此四郡的兵马。
另外,祭肜这个太守,要对付的也不仅仅是高句丽,同时还包括北方的匈奴、乌桓、鲜卑等异族人。
听完圣旨之后,祭肜非但没有胆怯,反而激动得热泪盈眶。
祭家有祭遵这座大山在,对于没有能力的人而言,他自然是一座牢固的靠山,但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祭遵其实是个巨大的障碍。
祭肜就是属于后者,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活在祭遵的光环之下,不太受到重视。
现在他终于得到天子的重用,于官场沉浮多年的祭肜,又哪能不激动?
在旁人看来,去幽州对付高句丽、匈奴、乌桓、鲜卑等异族,是个非常艰巨又十分凶险的任务,但对于祭肜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难事,他也有信心能办好天子交代的差事。
而且他这个太守,可以调动四郡之兵马,他完全可以在幽州东部,大展拳脚。
祭肜神情激动地向前叩首,大声说道:“微臣遵旨!微臣谢陛下隆恩!”
唱吟完圣旨的张昆,走下台阶,走到祭肜近前,将圣旨卷起,放在他的手中,而后退到一旁。
刘秀走到祭肜近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他看着祭肜,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次孙,此行幽州,你既要尽心竭力,也要多加小心,要光耀祭家,莫让亡兄蒙羞!”
祭肜鼻子一酸,躬着身子,哽咽道:“陛下之教诲,微臣都记下了。”
刘秀再次拍拍他的肩头,说道:“不日,高句丽王要来京城觐见,希望在次期间,我能接到次孙从幽州传来的好消息!”
祭肜吸了吸鼻子,面色一正,说道:“微臣若是不能处理好蛮夷之患,微臣愿提头来见陛下!”
刘秀重重地点下头,说道:“祭氏一族,皆为汉家忠良,去吧!”
祭肜撩起袍子,再次屈膝跪地,向刘秀叩首,说道:“陛下,微臣告退!”
刘秀伸了伸手,说道:“此行路途遥远,让次孙……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