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眼中闪着慧黠的光,起身扶住了羡鱼:“慢慢说,嫂嫂到底怎么了?”那魏风荷除了拿个肚子来惹是生非,不知又会什么新招呢。
羡鱼顺了顺气,说道:“我来时经过榴花堂,见里面乱糟糟,过去瞧了一眼,就撞上了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去请朱医师。”他抬头看着叶疏烟:“上次嫂嫂小产,就是这样乱作一团。”
果然毫无新意。若不是碍于二夫人在,叶疏烟几乎要冷笑出声。
嫂嫂呀嫂嫂,殊不知,再绝妙的剑招,也忌用老啊。
看羡鱼已接过沐春奉上的茶喝了几口,终于没那么急促了,叶疏烟才又问道:“上次嫂嫂小产时,也是请的这个朱医师?”
羡鱼连连点头。
上次的小产,叶疏烟不太清楚细节。后来魏风荷这么快又有了身孕,她一直觉得事有蹊跷。
她转身问二夫人:“二娘,爹爹的家书向来是两封,一封给您,另一封给哥哥,这次还是一样吧?”
二夫人的眉头紧锁,额头有细密的汗。
“自然是一样的,老爷不常来信,除了叮嘱我一些家务,也要对你兄长提点几句官场中事。”
她奇怪,这时候叶疏烟不问魏风荷的事,怎么反倒关心起家书来。
叶疏烟听了,清澈如水的眼眸,如春风吹皱般泛起一丝涟漪之光。
她纤柔的双肩显出柳枝一般的坚韧,莲步轻移,翠绿裙裾下,露出一点点绣含苞芍药的天青色缎面绣鞋,分外清爽明丽。
走到了沐春的身旁,她微微侧头,轻轻对沐春嘱咐了两句。沐春会意一笑,忙告退而去。
叶疏烟的笑意,仿佛一个解不开的谜。别说二夫人看不透,就连和她朝夕相处的羡鱼,也急着想知道姐姐心中所想,拉着叶疏烟的手,连声地问。
“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慌,上次嫂嫂小产,你跪在祠堂前差点丧命,难道你忘了?”
“忘?”叶疏烟低头看着羡鱼,目光凛然。她怎么可能忘?
真正的叶家千金“叶疏烟”受责罚、淋暴雨而死,都是拜魏风荷所赐,这可是一条人命,怎么能忘?
虽然机缘巧合之下,舒砚得以借体重生,但她所接受的不单单是这个新的身份、新的身体,也有疏烟往昔的遭遇和冤屈——魏风荷不会因为她重生,就不再欺侮她。
所以,不撕了魏风荷的羊皮,以后大家都没平静日子过。
叶疏烟拉住了羡鱼的小手,灿然一笑,甜美的声音,温柔似水:“亲人如唇齿,磕碰是难免的。今天若是嫂嫂又有什么不适,也是我在后花园见了她未及时回避之过,我该去看看她。”
说着,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二夫人的丝帕,交到了二夫人手里:“爹爹不在,二娘您就是家里辈分最高的,也应前去探视。”
二夫人一听魏风荷又出了事,嘴上虽不说,心里也急。她也知道,身为长辈,怎么也要硬着头皮去一趟榴花堂的,否则易落人口实,说她对长媳不管不顾。
三人这便由丫鬟随行,往榴花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