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干嘛?”她上下扫了他一眼。
“我跟着你已经很久了。”他的声音宁静清逸。
她心中已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又启唇,“从在丧魂河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一直跟着你了。”
她沉默一许,“丧魂河里有块玉佩吸了我的血,你跟它有关。”声音是肯定的。
清寒的眸光落在他清澈的眉目,他就像一块蕴了日月灵气的美玉,宁洁脱尘。
他颔首。
她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谁?”
他摇了摇首。
“什么意思?”
他清秀的眉间蕴着一抹茫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清楚。”
“我没有记忆。但我的意识深深地沉淀在丧魂河底的一块玉佩里。有两年吧,在河底很孤独,我有意识,但是没有身躯,魂体无法聚拢。直到玉佩无意间沾了你的血,我觉得你的血好甜好香,就吸食了。于是……”
她替他说下去,“于是,你就能控制那块玉,一直跟着我。”
“嗯。”他点了下头,继续说,“虽然能跟着你,但我的魂体依旧散涣,我发觉你的血能让我感觉到一股着力的力量点,靠着那个点,慢慢地、慢慢地凝聚念力,每天都能将魂体收拢一点,直到近些天,才完全汇聚成形,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跟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又为何会沉在丧魂河底。只知道自己是寄居在玉佩上的一缕鬼魂。”他清澈的瞳光落在她绝美的脸上,“是你让我有机会离开丧魂河底。亦是你让我的魂魄能重新聚集起来。天地之大,我无处可去,若是不跟着你,我便成了一缕无主孤魂。”
她打量着他绝色的眉目,他真的狠好看,好看到似能瞧醉人。要是家里养着这么只帅到极点的鬼,每天光看看,都非常的赏心悦目。
“为何这般看着我?”他从她的眸光里感受到了一抹不善。
“你忘记了一切,怎么又还记得音波功第六重?”她撇了撇唇角,“谎话要撒圆,既然你跟了我那么久,就该知道,敢糊弄我,我会让你连鬼也做不成。”
“我的魂魄能成形,都是因你的原故,若是你真要我做不成鬼,我亦认了。”
声音清逸无痕。他眸光沉静如水,“我先前并不记得音波功第六重,是听到你弹奏音波功五重,见你有危险,第六重的音律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于是变幻出一支玉笛,依着那旋律吹奏,后面的事,你都晓得了。”
她瞧着他恬淡而安适的神情,并不像撒谎。思索少许,决定相信他,“那你现在……”
“想一直跟着你。”
“也罢。”先前她没扔了那块玉佩,就是已经默认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首。
“名字也不记得了。”她替他说,“你寄居的那块玉佩上有一个‘澈’字。就叫你——澈。”
听她唇里吐出的‘澈’一字,他有些恍然,“我觉得我的名字里真的有个澈字。似乎曾经有人那么叫过我。”
她对他的事情也不怎么感兴趣,转身走了一小段路,进了长乐候府华贵的大门。
“四小姐,您回来了。”看门的守卫低首,面色还算恭敬。
澈自然是跟在她后头飘。
进了长乐候府一路上碰着的下人,都向凤惊云打招呼,除了凤惊云,没有人看到澈,只觉得一道阴风拂掠而过,莫名地抖了一下。
有两名丫环见凤惊云走远了,其中一人小声说道,“四小姐失踪了一个多月,大夫人与二夫人还当她死了呢,心里暗自高兴着,这回,见四小姐回来了,肯定气得吐血。”
另一人接话,“四小姐前段时间可威风了,恐怕好日子也不久了。”
“怎么说?”
“我听总管说呀,候爷快回来了。你也知道,候爷一向不待见四小姐,要是他知道五小姐因四小姐而下了大狱,还不得扒了四小姐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