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何不问问在下的名字?”
“公子来自何方,去到哪里,被何人害成这样,奴家都不曾多一句嘴。公子想说便说,若不方便说,奴家问了也是白问。”
“姐姐真是聪明人!日后若有再见的机会,在下必定倾囊以报……”
孝逸真诚的看着妇人。
那妇人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这里有银子也花不出去,一船江鱼,一袋子米面就够俺们娘俩吃一年的,要公子银钱有何用?”
——站起身黯然将那晾好的鱼干收起来。
孝逸何等聪明,一瘸一拐走过去,从那妇人手里接过鱼篓,凑到耳边低声道:
“在下也有一个名字,日后姐姐去见面时,只消说出在下的这个名号便可。”
妇人抬头,看着孝逸清澈如水的大眼睛,
“在下叫——‘木鱼儿他爹’!”
孝逸目光闪烁,巧笑嫣然,露出一排珍珠美贝般的牙齿。
妇人面皮倏然红透,转身啐道:
“不要脸,谁稀罕你做孩子的爹!”
“木鱼儿在沙滩上第一面便说,捡了一个阿爹回来,便知木鱼儿还是欢喜我这个做爹的。可惜木鱼儿娘不喜欢,那在下这个阿爹便当不成了……”
孝逸故作遗憾。
那妇人却捡起孝逸面前鱼篓里的腌鱼,撇出来道:
“你剔个什么?连腮还留着,鳞也没有刮净,真是个百无一用的公子哥儿!看你那脸蛋儿手爪白白嫩嫩,想必在哪里都是个吃白食的。”
她原本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自己也是口不择言,谁知这话却正碰到了孝逸的痛处。
“姐姐说的对!在下不但是个吃白食的,还是个吃软饭的,碰上了在下,总算姐姐倒霉——”
说着赌气转身,一瘸一拐地向屋内走。却被门槛绊了一下,扑通摔倒。
妇人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忙上前扶他,被他劈手甩开。用拳头擂了门槛一下,却痛得呲牙咧嘴,自己扶着门框摇摇晃晃站起。
妇人见了,“嗤”的笑了一声,钻到他腋下,扶着他的腰,将他搀到土炕上,后背斜倚上了几个枕头。
将他衣襟解开了,脱下那件粗麻衣服,将裹伤的布条撤下来,重新撒上香灰,缠上一块干净的布条。
却见他肌肤白得透亮,胸前两点嫩红可爱,忍不住红了脸道:
“木鱼儿只说你身子鲜嫩,如何大男人的身子,竟生得比女人还水灵?”
孝逸见她粗手粗脚的,却几度在自己面前脸红心跳,也消了气,叹了一口气道:
“姐姐不知,别人生得好些都是好命,我却因了这副皮囊受尽凄凉——”
妇人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只垂了头替他整理衣服。
孝逸拉着她的手,将她揽在怀中,坐在大腿上轻声道:
“姐姐不要金银,便给木鱼儿找个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