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盯着餐盘出神,萧景润敲了敲她的脑袋,“听到了?”
“知道了。”
“今晚月色不错,不如陪朕消消食?”
“好,去御花园吧,开了不少春花呢。”宁真回过神来,提议道。
两人没有乘肩舆,而是出了紫宸殿,并排往北边的御花园走。
这样的饭后消食,伴随着静谧的月光,看似普通,却戳中了萧景润的心。
此前他未曾与谁有过男女之情,但他在军中偶尔听兵卒提到过。
在他看来,无论是一时的炽热,短暂的心潮澎湃,还是细水长流的相濡以沫,都没意思极了。
与一人要好,便是要将自己交托给那人。
他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也觉得自己没法全然信任对方。
眼下他却感觉如此正好,与一个不讨厌的人散步,消磨时光竟也成了一种乐趣。
萧景润正想着,身边那个“不讨厌的人”却只顾絮叨她的好友山莱。
“陛下,山莱懂得好多啊。御花园那么多花草她都认得,她还知道各种花都是什么时候开的,她还知道假山下有个小洞。”
见她突然停住,萧景润勾了勾唇角,“怎么不继续,你那个什么山莱,不会每日就是在假山的小洞里躲懒吧?”
“没有没有,”宁真被说中了心思,为了山莱考虑,还是努力扯开话题好了,“我觉得可以在花园里摆个秋千,陛下觉得呢?”
“嗯,摆。”
“既然要摆,就得做个大点的,就安置在黄藤凉棚边上。”
萧景润见宁真比划着,还以为她是想要和他一起荡秋千。
然而下一瞬她说:“小珣也喜欢秋千,说老家有个秋千,还是温虞候以前给她做的呢。”
不是温珣,就是宫女山莱,宁真的各种计划里从来都没有萧景润的名字。
他刚想说她一句,听到身后传来内侍的脚步声,略显急促。
“陛下,贡院出事了。”
内侍喘匀了气,接着道:“有一位考生突然暴毙身亡。”
宁真惊了一霎。
最近春试开始了,一共考三场,三日一场。
今日应是第二场的最末一天,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明日第三场是否能顺利开展。
“捻儿,你先回绮华宫,朕去外廷看看。”
科举乃是国家的抡才大典,每一个能参加春闱的考生都是十年寒窗苦读,从地方上一场一场考上来的,轻易马虎不得。
“王樟呢?贡院还锁着?仵作过去了?”萧景润问。
会试由礼部主持,为了保持科举公正,主考官二人及副考官四人皆是临时差遣,回回不同。而王樟作为殿前都指挥使,也是需要坐镇贡院的。
贡院的大门皆由禁军看守,在会试开始的第一日便落了锁。
“回陛下,贡院仍锁着,这消息是殿帅托人从门缝中传出。奴婢急着过来禀报,对其余的尚不知情。”
“嗯,先让仵作进去。”
说着,萧景润回头看了眼远去的宁真,对孙玄良道:“路上黑,你去送送昭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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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真顺着夹道走到御花园门口时,一只蹿出来的小猫蹦到了她怀中。
皮毛松软,大眼明亮。
宁真笑弯了眼,“虎子,你认识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