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遵旨。”
钟尧和萧景润是自幼的情谊,虽后来分开了几年,却也没有生分。
是以,钟尧顺着他的话茬开了几句玩笑,连孙玄良都被逗得憋不住笑。
钟尧又道:“今儿臣可没白吃陛下这餐饭,臣也是带了礼来的。
绾绾亲手酿的蔷薇露,天上地下独两份,陛下一份臣一份,怎么样,够意思吧?”
放在以前,萧景润自然要和他逗笑一番的,如今却是忍不住扶额。
钟尧纳罕,“陛下戒酒了?”
但看天子眼尾眉梢皆是按不住的笑意,要是戒酒了也不是这副情态,钟尧愈加纳闷。
就连孙玄良都掩着嘴似在憋笑。
“什么乐事,陛下说来臣也跟着乐乐呗。”
“无他,就是宫里有只喝不得酒的醉猫,朕实在拿她没办法,头疼呐。”
钟尧也是成婚的人了,自然听懂其中的意思,只是他不知是哪位娘娘。
依稀记得卢相提过,陛下似乎尤为偏爱昭妃,并且卢相对此颇有微词。
卢相有卢相的考虑,钟尧亦有自己的想法。
钟尧的新婚妻子便是他在江南养病时结识的,出身微末,又是女医,平时少不了抛头露面。
京中对此也颇有闲言碎语流出,无非说他夫人乡野女子,若不是会点医术,哪里能得平津伯青眼。
是以,钟尧可以理解天子的心思。
有时候旁人愈加反对,有情人便愈是难拆散。
想到这儿,钟尧又惦记起妻子的嘱托。
“陛下,这回入宫觐见,绾绾托我给您带句话。”
萧景润挑眉,“愿闻其详。”
“会试一案终了,程姑娘以死申冤,绾绾颇为敬佩,想来同为女医,惺惺相惜吧。
如今沉冤昭雪,绾绾想对陛下道上一声谢。但是陛下您也知道,她散漫惯了,贸然进宫来怕有失礼数,是以有此一托。”
萧景润噙着笑,“怎么一个两个都向朕道谢了,此案涉及颇广,刑部大理寺从主官到小吏哪个没下力?为民做主是理所应当的。”
话是这么说,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上位者的态度决定了底下人做事的态度。
钟尧应了声是,仍不忘八卦一句,“还有谁也向陛下道谢了?”
“昭妃。”
“哦,我就说嘛,女子与女子之间总是更能共情,更能说到一起去。
您看最近陆夫人办的女学在京中不是红火得很嘛,招生不限门第,对家中困难的还可减免入学束脩。
绾绾也被邀去当先生了呢,虽然每日比我还忙,但我看绾绾很是乐在其中。”
闻言,萧景润一怔。
此前他还觉得宁真关注程妙圆的案子,源于宁真的良善万爱之心,竟没往这方面想过。
如今听钟尧这么一说,萧景润便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