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禁军跟随护送,一行人马俱是默不作声。
马车内,宁真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边上退,开口时还有些磕巴,“陛下,您,您做什么?”
萧景润一脸理所当然,“自然是给你揉一揉,促进消化。”
“不用了陛下,我吃了山楂丸,感觉好多了。”
刚吃下去,哪能那么快见效呢。宁真只是婉拒罢了。
然而萧景润充耳不闻,他在军中学过一些简单的医术,至少知道积食的按摩手法大体是如何的。只是看宁真一脸拒绝的样子,他也不稀得说了,只管按住她给她揉肚子。
松香与蜡烛燃着,袅袅烟气上升,宁真望着他,觉得有些陌生。
她咬了咬牙推开他的手,往边上坐去,“陛下,我说了不用揉。”
萧景润撤手,微微叹息道:“小捻儿,刚才还蔫巴的样子,现在怎么又浑身是刺了呢?”
见她不说话,他好脾气地拍了拍身侧的位子说:“刚才在醉霄楼里你不是困了吗?靠着朕的肩睡一会儿,进宫了再叫你。”
“我不困。”
“过来。”
又是这样不容置喙。
宁真心里好似堵了一口气。
见她坐在原地不动弹,萧景润那一双幽深的眼睛定定地审视了她一会儿。
半晌才开口:“好端端的,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就因为段钧一家?小捻儿,他们家从小的到老的没一个像样的,你何必跟他们置气?朕明日便将他们各打上一百杖怎么样?”
他和她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憋了半天,她才冒出这么一句话:“一百杖会死人的。”
杖责也是有讲究的。
同样的一百杖,不同的人打就是不同的效果,当然挨罚的人不同,效果也不一样。
其实萧景润只是想哄哄她,并不是真要生打一百杖,毕竟整治人的手段多了去了,何必选最简单的呢。
“好,那不杖责。你说怎么罚他们,朕便怎么罚他们。可好?”
宁真沉默。
萧景润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又问:“若不是因为段家,你为何不高兴呢?”
马车内仍然寂静,车外装点的铜铃轻响,伴着驾车的节奏,倒也不显得乱。
萧景润却失了耐心,一双狭长的眼眸染上了不悦。他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直视他,“宁真,朕与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她的脸依旧惨白着,咬着下唇,看向他的目光里含了泪花。
他眸光微敛,“刚才在醉霄楼你都听到了,你爹留给朕的烂摊子多着呢。朕还没与你们这些贺家人算账,你倒是摆起脸色来了?刚才你不是在街上喊得很响亮吗?好一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你说说你们贺家上下牵连的那些走狗们,朕到底是处理,还是不处理呢?”
“陛下,放开我。”
“放开你,你就要离得朕远远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