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大半张脸都笼罩在薄氅之中,他腾不出手,便低头轻蹭。
宁真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盖在脸上的衣物挪开了,视野开阔了。
孙玄良连同王樟,一样没反应过来,皆愣怔地望着他们,甚至孙玄良的手还伸在半空。
“陛下,放我下来。”
宁真的双手无处安放,直推着他的胸膛。
“嘘。”
他再次垂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月事一月一行,你是不是忘了?”
宁真眨了眨眼反应了片刻,这才红晕涌上两颊。
她确实忘了,最近正是来月信的日子。
但他这么说,难道是沾染在裙面上被他瞧见了?
面颊绯红快要蔓延到颈部了,宁真扶额缩在他怀中,“快回宫,快回宫。”
坐上肩辇,萧景润佯装忘了,仍抱着她不撒手。
出乎意料的是,宁真没有挣扎,反而紧贴着他的胸膛,两耳通红。
这不寻常,她虽会害羞,但比起羞涩,她应该更不愿意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这么抱着。
“捻儿,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便借着宫灯的亮光看到他胸前洇湿一片。
竟然哭了?
萧景润心里一紧,伸手抚她的发丝,果然露出一张带泪的小脸。
“怎么了?很疼吗?朕听说有的女子月信期间会腹痛腹胀,捻儿,你若疼,朕叫太医来。”
宁真哭着摇头,直到肩辇到了紫宸殿,她仍攀着他的脖颈。
这回不肯撒手的变成她了。
但萧景润却得意不起来。
抱着她一路穿过前殿绕过廊道,再迈入月门。
他腿长步子大,后头跟着的孙玄良及一串小内侍皆被他抛在身后。
进入拂云轩后,萧景润朝孙玄良说了句:“别跟了。”
随后将宁真放在贵妃榻上,这还是前两天新添的,当时萧景润打的主意是能借此蹭睡一宿。
此刻却无关风月心无杂念。
拂云轩里只点了一盏灯,掌灯的小内侍还未换上烛火便被萧景润赶出去了。
“捻儿,到家了。”
他轻轻掂了掂她,又跟哄小孩似的晃了晃,重复道:“到家了。”
宁真的模样生得好,落下泪来那双纯然的泪眼看得人心颤。
更何况他有意于她,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在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一路上她不理他,只顾闷头哭,萧景润轻叹着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惹得她不高兴了。
“捻儿,擅自抱你是我不对。”
他说着,又觉得自己现在仍然是抱着她的姿势,很没说服力。
于是他松开手,“那你自己躺着?”
宁真耳朵一动,抓过他的广袖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不要。”
按说她这样依赖他,他理应狂喜的,至少也是喜不自禁的,但他喜不出来。
想替她擦去泪水,又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