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停步打量两眼的时候,一个保安模样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撵她:“我们这白天不营业。”男人语气有些不善:“你走开。”
走到哪都不惹人喜欢,易周遭了一路白眼,她慢吞吞把相机收进黑色皮箱,发动摩托车。
老街的人向来都是对外来记者充满敌意的。
啪嗒一滴水打在脸上,她抬头望着暗沉沉的天,云层卷着雨水,终于兜不住要倾洒下来。
她提前带了雨披果然是正确的,刘斌说是军用防水布料,从头盖到脚密实得紧。
老街的酒店少,住宿费甚至在200美金以上,易周从最后一家酒店出来,心情很复杂。
下雨了,街道便空落起来,易周推着车,冷不防被撞了一下。雨披盖住了两侧视线,她转过身才看到方才撞她的人。
是个女人,全身淋透了,手里紧攥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蹲在不挡雨的屋檐下全神贯注写着什么。
易周低头看那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数字的格子和计算公式……像是在计算百家乐的赔率。
易周再去看那女人,那女人也忽然抬起头来,冲着她呲牙咧嘴地一笑。
满脸脏污,眼神空洞,竟是个没有神智的疯女人。
易周不再多看,推车踏入雨幕,与那蹲在赌场外面的疯女人和她身后的赌场渐行渐远。
刚推车拐进一条巷子,但听见铛啷一声闷棍击打在车头上,易周猛地扭紧油门,摩托车嗡一声脱手而出,直挺挺撞上一个人,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易周踢了踢那个男人,昏过去了,男人拿的棍子足有手臂粗,妈的,这要是砸在头上,弄不好就能闷死人。
幸亏是摩托车挡在前面,冷不防来个袭击谁招呼得了,易周后知后觉才觉得心惊,又上去踢了那个男人两脚才解气。
抢劫抢到姑奶奶头上来了。
易周才发现箱子挂在摩托车上,匆忙打开查看,数码相机没摔坏,易周松了一口气,扶起车子。
推出去时,险些与巷子对面跑过来的一个人撞上,男人看到易周与倒在易周身后的男人,脸色一变,把手里的箱子朝易周身上狠狠砸了过去。
这次有了防备,易周偏开身子,箱子在墙上撞了一下,掉在易周身上,她兜手用雨披撑在怀里。
扔箱子砸易周的男人却趁机钻过易周身后,拖起地上半昏半醒的人拐到另一条巷子,跑了。
“草……这都什么事……”
易周一声怒骂没出口,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抓了起来,她真的来不及反应,一只手整个揪起了她套在外面的衣服和雨披,手肘狠狠撞在她肚皮上,哐一声整个人被压在泥泞的地面上。
易周身子和肚皮很软,抵在她肚皮上的手肘用力到一半突然撤开,就算这样她感觉自己的肠子几乎要被压下去了。
“我、草、你大爷。”易周恶狠狠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个时候激怒来人很不理智,从反应速度来看这个人的武力值远在易周之上,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身上的雨披已经被扯开滚了一身泥水,她忍着疼爬起来擦了一把脸看清来人。
站在她眼前的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真真抵得上男人这两个字,独站在那儿便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易周椅在墙面上,衣衫不整,直勾勾看着男人的身形。
因为逆光,男人的脸很模糊看不清表情:“你的同伙往哪跑了。”
没有一点请教意思的审问语气。
易周充耳不闻,就那么盯着他看,似乎要用目光把这个男人戳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