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主位坐定,众官员纷纷上来给徐知训敬酒,徐知训有的饮了,有的微微沾唇,对大多数人却是爱理不理的,众官员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任桃华有些好奇地瞧,那徐知训大约三十岁左右,长脸浓眉,面色倨傲神色睥睨,很是不可一世的模样,看起来别人都很怕他。
她正在瞧着,却被卢氏扯了扯,示意她低头,她不解,却瞄见众女眷皆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低头敛目,气氛十分压抑,便也效仿着垂了头。
好在那徐知训来去勿勿,逗留了不多会儿就走了。
卢氏才低低的告诉任桃华,以后见到这徐知训一定要躲着走。
这徐知训骄横霸道,横行无忌,在江都是出了名的,专门喜欢抢人家美貌的妾室,虽说没听说他抢什么良家闺秀,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这徐知训出手,任明堂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法可想的。
徐知训撤了以后,众人又开始饮酒,不过气氛一时之间也没有回升。
这时管家又勿勿进来,“老侯爷,吴郡陆氏来人贺寿。”
闻言老侯爷和夫人皆是大喜。
吴郡陆氏与会稽顾氏、贺氏皆是最顶尖的江东大族,家族庞大长盛不衰世代承袭。
陆氏是老夫人的娘家,数百年的士族门阀,诗书礼仪传家,底蕴深厚,通经致仕,祖上曾出二相、五侯、将军十余人,名士达官数不胜数,唐王朝覆灭后,虽然没人再入仕为官,可是中原诸国皆与其交好,士族皆唯其马首是瞻,势力影响力仍是根深蒂固不容忽视。
“陆钧给姑祖父请安,恭贺姑祖母万寿千秋。”
陆钧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这陆钧一身石青直裰身姿若幽篁青松,面若敷粉眉长目秀,生得好看还在其次,那谦逊有礼的行止,不卑不亢的神色,从容自若平静淡然的气质风度,这就是吴郡陆氏子弟的风范,不管有多少人,你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他。
吴郡陆钧并非藉藉无名之辈,少年成名,诗词文章冠绝江东,文采华茂,是名满天下的才子。
老侯爷不禁暗叹,虽说孩子总是自已的好,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陆钧,一露脸,就生生地把自已最出色的孙儿比下去了。
“陆钧来迟,还望姑祖母恕罪。”
老夫人眼含热泪,道,“千里迢迢的,哪那么容易,快,来让姑祖母好好看看。”
陆钧依言过去,任老夫人牵了他的手。
“你是二哥还是三哥的孙子?”
陆钧含笑道,“祖父字远山。”
老夫人愕然,才笑道,“真是不象,原来是大哥的孙子,得孙如此,夫复何求?”
她的几个兄弟中,就数她的大哥最是天姿平庸,没想到这一房竟出了个如此出色的陆钧。
老侯爷喊来沈焕和其它几个孙儿,让他们与陆钧见礼,陆钧和他们叙过年龄,他比沈焕还要大上几年,几个人都得称他一声表哥。
老夫人笑道,“焕儿,你和表哥喝上几盏,就安排他先去梳洗歇着吧。”
沈焕应了声是,招呼着陆钧到了他的席上坐着。
屏风后的女眷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陆钧,都有几分的怦然心动。
任桃华觉得这陆钧她有些眼熟,可是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