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巡正领着一票有气无力,饿地前胸贴后背的粗野汉子蹲在廊下吃馒头。
这馒头硬得扔在地上都能砸出个坑来,他还得小心点咬,不然给磕倒了牙就划不来了。
郭巡是回味着王府里的好饭菜,那边的汉子们也都想着市井里的酒肉香味,边想还边咂着嘴,更是咂地郭巡一阵烦。
“快都闭上嘴,吃个馒头这么多声音,不想吃是不是?”郭巡顺便瞪了旁边两个人几眼,“不想吃拿来,给郎君拿过去。”
说罢不由分说地抢下了他们手里比砖头还硬的馒头。
那两个人“啊啊”了两声,敢怒不敢言。
一共每人就俩馒头,还被抢走一半,是要饿死他们吗?
一天下来又是打又是追,狗都没他们累吧?
不过也没人敢说什么。
郭达蹭蹭蹭地跑过来,看在郭巡眼里,只觉得他眼角眉梢都是不怀好意。
当下没吃饱的情绪就发泄出来,他一巴掌拍在了郭达头上,“你小子贼眉鼠眼的干啥呢!”
郭达也没计较,只对兄长轻声道:“不大妙,咱们郎君有危险。”
郭巡一听,眼里就迸发出寒光来。
可是一想又不对,郎君有危险这小子会是这副表情?
“到底什么事?”
郭巡站起来,和弟弟走到墙角,确定没人能顺着风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郭达叹了口气,“傅二娘子这是自己下套给自己钻呢,为了圆咱们郎君不露面的借口,她不说了什么郎君是她某个不方便的‘姐姐’么……”
“是啊,这又怎么了?”
郭巡还暗自夸了傅二娘子一回呢。
郎君住到了全是女眷的院落里去,比在男客们那里方便地多。
毕竟这寺里今日这么多人,他们也怕偶尔有漏网的小虾米,戳破了郎君的身份就不大妙了。
当个大姑娘一样憋在屋里虽然说有点委屈,但是安全嘛。
“哎,这不是姐妹,姐妹的,弄出问题来了。”郭达啧啧叹气,“寺里师父们说房间不够了,让她们‘好姐妹’住一间呢,你说这……”
这叫什么事啊?
郭巡也张了张嘴,差点没跳起来。
怎么还会有这出?
“那傅二娘子怎么应的?”他忙问弟弟。
郭达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满面灰败:
“能怎么应?不想被拆穿,还不是要听着师父们安排,今日谁都没本事摆架子……”
“这帮秃驴!”
郭巡骂了一声,这是要害他们郎君丢清白了啊!
可是他心里也知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听说方丈都把自己的屋子给让了出来。
不说那些主子,他们这些下人就乌压压挤满了廊下,寺庙就那么大,能去住哪儿?
还不得靠这些和尚腾地方。
郭巡烦躁地扒扒头发,“不行,我得去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