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琮给贾琏与尤二姐所生的女婴取了‘巧姐’这么个小名,虽不知道巧姐长大后如何,但是经由这么一遭,王熙凤与贾琏之间算是裂痕难补。
只不过贾琏如今有尤二姐相伴,而尤二姐与她姐姐尤氏一般,平日里绝不会拘束于贾琏,任凭贾琏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依旧会体贴服侍绝不会埋怨半句。
如此一来,贾琏更觉得的尤二姐比王熙凤强过万倍,再加上王熙凤心中有气始终没有给贾琏好脸色,所以贾琏索性平日了就只宿在尤二姐处,王熙凤那里没事是半点脚迹也不插了。
王熙凤本身就是那样要强之人,如何会给贾琏取伏低做小,所以也只能每每在自己屋里默然流泪生闷气不止。
这时间一长,再加上王熙凤每天管理后宅琐事有多,操劳太过加上气郁忧心,一时不及检点便病了。
虽天天两三个大夫用药,再加上王熙凤自恃强壮,虽卧床能不出门,但任然筹画计算安排琐事,任人谏劝,她只不听,于是病情竟不见好反而愈发的严重了起来。
一个病人如何还能理的清这么大个荣国府后宅事宜,没了王熙凤帮衬王夫人顿时便觉失了膀臂,搅得她每每心烦意乱,所以值得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来协理。
李纨本是个不愿多事的,心中只想着把自己的儿子贾兰培养成才,这边实在推脱不过,只得又求王夫人再使人协助。
王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个大媳妇的秉性,而且园中人多,决不能失于照管,特请了宝钗来,托她与探春李纨一起管理大观园大小事宜。
小红把这事回了贾琮听,贾琮只笑道:“这样也好,不管别人怎样,但我们这里却不要做什么让大嫂子为难之事~”
如今贾琮每日在翰林院里当值,做一个观政进士学习为官之道,此时见大观园仿佛又回到了一定的轨迹,而朝廷里皇帝也抓住了机会,如金也在清算江南甄家之罪,所以贾琮的心思多都放在了如何利用先知的优势提前布局去了。
这一日,正听闻有甄家人前来荣国府拜会,没过多时贾琮就被贾母屋里的丫鬟请了前去相陪。
于是贾琮只得放下书本出门而去,待来到贾母处正好遇上宝玉在前,当下快步上前道了声:“宝二哥,我们一道去。”
贾宝玉虽然心里对贾琮不自在,但还是颔首与贾琮一块走了进去。
待入其中之后,只见贾母正与甄家的几位贵妇在拉扯家常,看见兄弟两进来,这几名贵妇人少不得又连块着夸赞了一番,说些什么丰神俊朗,前途远大的话。
当她们说到她们甄家果然也有一名叫做宝玉的哥儿,模样性情竟然与贾宝玉一模一样,如此一来,果然引起了贾宝玉的关注,然后缠着问长问短。
倒是贾琮眼尖,留意发现贾母后堂堆放着好几口巨大的铜钉木箱,想来就是甄家请荣国府暂为保管的钱财之类,而这也是将来荣国府的罪名之一。
贾琮虽知道,但是江南甄家与荣国府可谓是交情深厚的世交,再者也不是贾琮当家,所以并不好多说什么。
待这里应酬完毕,贾琮宝玉连块而出,当即有小厮来报说外面薛家大爷有请,一定要务必赏光。
贾琮宝玉只当薛蟠又是请去饮酒作乐,当下正要回绝,小厮又禀告薛大爷交代,乃是正事有请,让贾琮宝玉不得推脱。
如此贾琮宝玉自然推脱不得,于是齐齐到了外厅去见薛蟠。
会面之后才知道,原来薛蟠是为堂妹薛宝琴之事而来。
话说薛宝琴父亲在世之时就与京都梅府定下了婚事,如今薛宝琴父亲亡故,薛宝琴上京暂住荣国府待嫁,然而那边梅府却没了消息,眼看着就要到早定下的迎娶之日,而两家对细节竟半点都还未有商议。
因不知道梅府到底做何想法,再加上薛府两家都是家主早亡,所以只有请了贾政带着薛蟠薛蝌去梅府商议此事。
没曾想,这一去反倒得了个退婚文书,当下就把薛蟠给气的,但是他终究是小字辈,现场也不好发作,贾政也主张这道理还需说个明白,然后把结果说给了薛姨妈和薛宝琴的母亲一听,果然都是齐齐掉泪。
有道是势利小人哪里都有,如今薛家失落,偏偏又遇上的是梅家这样的势利人家,这才由此一辱。
宝玉听了只想着宝琴妹妹知道了还不定多委屈呢,但心中又暗想这样宝琴妹妹是不是就不用嫁人,反倒成全了自己可以多多相见,然而口中却脱口问道:“平日里也只听说梅府梅府,到底是哪个梅府如此目光短浅,难道他连我们贾薛两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薛蟠气鼓鼓的回答道:“这梅家主官至翰林学士,与宝琴定下婚事的唤作梅士仁,今年三甲同进士及第,看他家也就那寒酸样,也不知道神气个什么劲!你们是没见他父子那嘴脸,就是我薛蟠真真都看不上,只不过到底是委屈了宝琴妹妹,这才气不过来寻两位弟弟,可有办法为哥哥出了这口恶气!”
宝玉一听脱口而出:“原来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都能考取进士了。”
贾琮问:“宝二哥认识那人?”要知道贾宝玉可是妥妥的宅男一枚,这结交的朋友说起来薛蟠贾琮都是认识的才对。
只听宝玉回答道:“十五郎难道忘了吗,当年你在相府里三首梅花诗气走的那位,只是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巧的事。”
贾琮这才回想起那梅士仁乃是何人,说起来梅姓本来就是小姓,人家本就不多,再加上京都翰林府,料来也不会再有别家了,就像宝玉说道真真的太巧合不过了。
想到这里,贾琮这才说道:“原来是他~以当年之事来看那梅公子气量可不大,如今又做出这样出尔反尔之事来,如此来说对宝琴妹妹反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一时委屈换得将来再另寻合适人家,岂不更好?”
薛蟠一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任气不过道:“话虽如此说,但你们是不知道他家说话何其难听,简直就是污蔑人!想我只有欺负人哪有受欺负的份,不出了这口气,我薛蟠就白叫了这薛霸王的名号!”
贾琮知道薛蟠的脾气,连忙劝道:“大哥不可胡来,这梅家虽没什么权势,但是要知道翰林学士之流最是清贵不过,皇帝又最是偏爱文士,所以我们这样的勋贵人家还真不能随意压迫,此事还是从长计较未上。”
薛蟠一听有些丧气道:“这话姑父也是如此交代,我来寻两位兄弟就是想请两位兄弟给我出个主意,总之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