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人听的清楚。
曹化淳努力地发音,努力到浑身微抖。
终于,一丝丝细微而沙哑的声音汇成了两个字。
“胜了?”
秦书淮点点头,“胜了。小子有罪,昨日竟没先来督公府上,劳督公久候。”
曹化淳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看样子是做出个笑脸。
过了会,他又道,“皇上……东厂……国公……”
秦书淮又点了点头,“小子明白督公的意思。你放心……皇上永远是皇上,本公永远是本公!”
曹化淳的嘴角终于向上扬了扬,这回的幅度很大,甚至直接能看出这是一丝笑意。
随后,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似乎把这一生的心事,都吐了出来。
嘴角依然扬着,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一片寂静。
未己,曹化淳收养的那个小童大声哭了出来。
“曹爷爷,曹爷爷,你怎么?你快起来看看我啊!”
所有人,包括赖三儿等人在内,无不鼻子微酸。
一代督公,就此停止了呼吸。
李大梁面无表情,却两行热泪在眼中不住的翻滚。
曹化淳对于他们这些东厂老人来说,是如兄如父的存在。
他们曾一起为了共同的理想去搏命,去厮杀,而如今眼看他们要的天下即将到来,却猛然发现,一路上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弟兄。
秦书淮起来,拍了拍李大梁的肩,轻声道,“节哀。”
李大梁点了点头,然后对秦书淮作揖道,“多谢督公……来送最后一程。”
……
曹化淳升天,崇祯亦是悲痛,不仅下旨予以厚葬,并亲手书写了挽诗一对,用时下令由礼部筹划曹化淳葬礼。
但大明前进的脚步,不会因此而停止。
三天后,正在海关衙门任协理大臣的郑芝龙接到圣旨,要他即刻启程,前往位于青岛威海卫的芝龙水师大学堂接任总教习一职。
接到圣旨的郑芝龙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一切都如他的所料!
朝廷已经平了西域、蒙古、鞑子,接下去就要平南洋了!
在这种时候,不用他难道还会用别人吗?
的确,秦书淮和崇祯也想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