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仔细清点过了吗,之前置办的东西别遗漏在此处。”尉迟元清见乔慕踏雪走来,随口说了一句,见她点头,遂伸出手让她搭着手腕坐上马车。
“雪好容易才停,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好行。”乔慕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雪景有些担心的说道。
“早在当初来匡城之前,我已经率先让人到此地查探过,至于所谓的积雪封路,我们自然也已率先预料到,所以在匡城的后山那里,单独开辟出了一条路,刚好可以通过一辆马车。”尉迟元清非常自然的说道。
原来他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难怪当初来的时候那般突然。
即便是在回京城的路上,尉迟元清也没有闲下来,乔慕坐在窗前看着风景,而他手里拿着从京城传来的折子,正在聚精会神的批示。
偶尔见乔慕呆坐着无聊,他才会转头看她一眼,与她闲话一番。
“舟车劳顿实在累得很,你若是觉得身子不舒服,提前跟我说一声,将马车停下下去走会儿,舒缓舒缓筋骨。”尉迟元清体贴的说道。
“无妨,我也只是坐着,能有多累,外面那些赶车的,风雪刀子似的吹在脸上,岂不是更加难捱。”
尉迟元清抬手在她头顶摸了一下,语气温柔,“他们怎么能和你比。”
“咳咳……”乔慕扯了扯尉迟元清的下摆,那些人都是为他出生入死的下属,当着那些人的面,有些话即便是心里清楚,说出来脸上也不好看。
“你还是好好看你的折子吧,京城中现在风云变幻,稍不注意可能便是满盘皆输的后果。”乔乔慕提醒道。
“一切尽在我掌控中,你无需担心。”
之后两人再无交流,乔慕撩起窗帘,看着外面美丽的雪景,口中的哈气飘散在空气中,瞬间消失。
车子静静地赶路,大雪吸收了其他的杂音,天地间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车轱辘碾在雪地上的声音,偶尔天空中飞过一只鸟雀,给这个纯白的世界增添一丝生机。
“有情况!”驾车的人突然勒停马车,不安的大喊一声。
乔慕不是习武之人,她不明白外界轻微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是一场阴谋。
尉迟元清似乎也感觉到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突然放下折子,将乔慕护在怀中,“速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被积雪覆盖的山丘后突然冒出几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个个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的将马车包围。
为首之人头戴金冠,手中拿了一把洒金扇,这漫天的雪景,与他清凉的装饰不甚般配,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晃悠悠的走过来,目光透着几分恨意。
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腿脚的异常,平坦的地面他走来都是高低不平,显然是个坡子,而那张脸待靠近后才觉出熟悉,赫然是被尉迟元清算计后,从马上坠落摔断腿的六皇子。
“八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尉迟风阴阳怪气的说道,手中的扇子随之轻摆,乔慕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这么冷的天,用扇子装逼的人上辈子肯定都是折翼的天使。
尉迟元清不动声色的将乔慕掩到自己身后,面色平静,好一会儿他向前跨了一步,与尉迟风直面相对,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这个时候六哥不是应该在京城呆着,突然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为了迎接小弟我吧?”
尉迟风手中的扇子刷的一声合拢,眼神刀子似的射过来,“尉迟元清,以往到是我小瞧你了,宫里的人查了一个遍,所有的兄弟多多少少都有些嫌疑,偏你是摘的最干净的一个,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
说话间,他抬起右腕,白衣人逐步缩小包围圈,“若非此次父皇病重所有人都还被你蒙在鼓里,短短几年间,你是如何将朝中三品大员归于己手?”
尉迟元清挑挑眉梢,“想知道啊,可是我偏偏不想告诉你。”
尉迟风捏着扇骨的手上青筋暴起,刚想抬步走上前,身子轻微的不平让他眼神闪烁,“我受伤坠马一事,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尉迟风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那架势若是尉迟元清不否认他就要上去咬对方一口似的。
“现在才开始怀疑我。”尉迟元清不屑的笑笑,“原本我还惋惜你只是变成跛子而没有真的成为残废,看你如今这智商,便是让你全须全尾的跟我斗,也只是手下败将而已,白白浪费我一个不错的棋子。”
“果真是你!尉迟元清,你好大的胆子!!”尉迟风眼珠子染上几分炙热的红,剧烈的愤怒之下,身体也跟着颤抖,若非他还有一丝理智,定然已经冲上去跟他打成一团,“呵,你现在也只能逞口舌之利,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激怒我只会让你下场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