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放心,一会儿就好。”
那老婆子笑着说道。这老婆子对着崔嫣这般温和细语的也是有她念头,不过是想着崔嫣再如何也是国公府里的嫡出孙女儿,虽嫁进郡王府也不会顶什么事,但毕竟挂着郡王妃的名头。
老人家活的久了,见多了原先势弱的人一朝得势的事,那现在被称为老夫人的闵氏,刚进府时又有哪个看信服她?如今世道不是也变了?
哪个又能确定这崔嫣往后不能翻身?
若是有个万一,将来受罪的头一个就是她们这些直接下手的下人。
那老婆子想着又折回屋子,笑着去劝崔嫣。
来得大丫头看这老婆子磨磨蹭蹭的不似个做事的模样,回过头就回了小闵氏。
小闵氏知那老婆子是存了顾虑,即刻派了四五个凶恶的婆子过去。
这四五个婆子可没了哄着崔嫣的耐心劲儿,也知道崔嫣这时是绝对没势了,都想着彻底了断了崔嫣往后的前程,使得她断了回来报复的依靠。在原本小闵氏就下令加重的堕胎药里又加了些料,进到屋内,就压着崔嫣灌了下去。
崔嫣呜呜咽咽的还没说出个话,就被逼着吞下了,她这一生原本都不会去碰的苦药。
看着崔嫣喝过药,那些后过来的蛮横婆子们得意的看眼先头的婆子,说道:“姑娘也别怪我们,只能怪姑娘的出身太好,若做了妾室姨娘。少不得要被外人猜疑我们府上现今仅剩的唯一嫡出姑娘怎去做了妾室,姑娘啊,天生是做贵人的命。这做贵人命,自有贵人的苦处,还望姑娘体谅着。”
崔嫣捂着肚子卷缩在地上,大声哭道:“我的孩子,孩子……”
有个婆子笑道:“姑娘且慢些哭,过会子疼起来,就没喊疼的力气了。”
之后,人就陆续退了出去,只留了崔嫣在屋内。
过了一会儿,崔嫣的腹部果然绞痛起来,疼得满头冷汗的崔嫣,在看到身下开始出血时,不由得慌乱的喊着:“娘……娘……我疼……娘,救我……”。
而屋子外头除了守在门口的几个丫头,听着崔嫣的喊叫,就不耐烦得撇了撇嘴,就再无人理睬崔嫣。
整个国公府中,也就只有正在念经的刘氏,突然觉得心中一痛,再念不下去经文。
这件事就这样被国公府与郡王藏了下来,下来要做的就是解决去与崔嫣定亲的李家,如何退亲了。李家虽然也是有些来头的,但人丁单薄的厉害,这些年着实凋零的很。虽如今这李家的小公子得了功名,又被许多人称赞,但年纪又小。
未比得上国公府,更不要说郡王府了。
所以待国公府与郡王府前后派人去说了一回,那方就借着八字不合的话自动上门退亲了。
便是连庆国公也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这李家竟然如此的识时务。
更让他惊讶的是,来退亲的除了李家的一个长辈,还有李家那位与崔嫣定亲的小公子。
李家的人都带着温和的,甚至歉意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因为八字没看好,才来退亲的一样。
李家的帐算的清楚,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换国公府与郡王府两府的人情,这总比撕破脸两败俱伤的买卖好。
但小李公子看到庆国公,虽一副恭敬模样,却忍不住将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在李家人走后,庆国公想着那李家小公子的谦卑样子,忍不住说了句:“后生可畏啊。”
庆国公崔敬这时悔极了没有立即处死崔嫣,惹下了这诸多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