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落叶耙,将叶子拢成一堆,院子干净了,青石板被欲落的日头占满。
莫之阳抬头,恍惚一下,天那边迟迟不肯落下的夕阳,也不知它在等那只归鸟。
“阿阳阿阳!”
被一个少女的娇俏声唤回神,莫之阳赶紧把耙子放下,“阿珠!”
“我给你带了烧鸡,以后你在乾生哥哥这里,就能经常找你了。”阿珠笑得娇俏,额间的水滴形状的红花钿也灵动起来。
莫乾生掐着点给他送来吃的,一大食盒堆得满满的,刚迈进院子,就看到廊下两人谈笑风生。
轻灵的笑声,在旁人听着,心里也沾了蜜,但在莫乾生心里,蜜酿成酸楚:之阳若是要中意,也该中意阿珠才是。
悄无声息的提着食盒离开。
晚上,等月光在屋檐下挂上幕帘,莫之阳才揣着东西溜出去。
意识一荡,韩靖白睁开眼睛,撑着身子刚坐起来,他就来了。
“师尊?”
莫之阳推开房门,见他还在,放下心来,一个学生,居然担心老师逃课,可能这韩靖白,是教体育的。
“来了?”韩靖白难得端正坐好,长发披散没有束起,衬的脸色惨白,姿容胜雪。
“来了。”莫之阳应一声,掀开珠帘走到床边,把藏好的油纸包掏出来,“师尊,你体弱,这是鸡腿你补补。”
那烟火气隔着油纸扑过来,韩靖白略微皱眉,抬眼见他满目星河,暗缀期待,松开眉头,“我辟谷了。”
察言观色的本事到家了,方才他那一瞬皱眉,莫之阳看到,知道他不喜欢,“那我自己出去吃吧。”
说着转身出屋子,坐到门外台阶上,就着月光吃鸡腿。
韩靖白撑起身子下床,一身白色长袍垂地,衣角轻荡,慢慢悠悠的走到门口,见他背门坐在台阶上,手扶着门框问:“做过梦吗?”
“做过啊。”莫之阳把鸡腿咽下去,转头看他居然能走路,“咦?”有些讶异,还以为他瘫痪的。
韩靖白迈过门槛,走到他身后,“梦见的什么?”
“梦见酸菜鱼,水煮肉片,酸辣粉臭豆i腐,还有绿茶和小绿茶。”说完之后,莫之阳感慨抬头看着天边初月。
都说千里共婵娟,位面不同连月亮都不一样。
“咳咳—”韩靖白捂着嘴咳嗽,略微弯腰,身后的长发也都滑到胸前,双颊因为咳嗽微红,显出几分病气,“你喜饮绿茶?”
“嗯,喜的。”莫之阳把鸡腿吃完,打了个饱嗝将骨头用油纸包好,重新揣回胸口,“我可以练那套功法了吗?”
这个问题,叫韩靖白有些意外,“你未曾看过那书么?”
“没有啊,我一直供着。”说着,莫之阳从怀里掏出那册子,双手递到他面前“没有打开。”
果然,韩靖白就知道,若是他看过里头是什么,必是要恼,“今日还是算了。”
莫之阳愣住,不是说好的要教功法的吗,急起来,“啊?是我没有沐浴斋戒,焚香更衣吗?要不我现在就找个池子刷刷?”
拖一天,就晚一天完成任务。
站那么久,耗费不少体力,韩靖白站直起来,“今日有些乏了。”说着,转身扶着门迈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