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蓝关跟陈防己有什么仇怨?
这俩算起来还是连襟呢,莫非是什么考验?
众人思索之间,下面已经斗开了。
陈防己不过文弱书生,平时哪里见过这样动刀动枪的场面,虽不害怕,可半晌便听见平地里一声断喝:“都给老子住手,擒贼先擒王,谁再动老子一刀切了他!”
赵蓝关只把手里大刀朝着陈防己脖子边上一送,嘴巴一咧,便露出一口白牙来:“陈大人,对不住,咱大晋这世道也乱呢。”
乱?
陈防己气得发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乃是本官娶亲的大喜之日,你们若再捣乱,当心……”
这时候,后面的花轿早已经落了地。
姜姒惊魂甫定坐在里面,却在听见陈防己喊出“赵蓝关”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了然。
她脸上所有的惊慌,就在那一刹那全部褪尽,余下的不过唇边那隐约的冷笑。
场面上已经彻底僵住了。
赵蓝关这里带来的人,就在这路口将人全都给堵住,团团围了起来,又制住了陈防己,这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好。
“赵蓝关!”
陈防己眼一低,就能看见雪亮的刀刃,他完全没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过他。
赵蓝关连忙摇头,一副无辜的表情,接着却大声道:“老子是响马,响马贼!你他娘满嘴胡说啥呢?
!”
“好,好,好!”
陈防己能爬到如今这高位来,岂是会为人掣肘的?
他冷笑一声,便道:“这些个人既然都是响马贼,抓住一个是一个,今日本官倒要看看,谁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些荒唐事来!不必管我,该动手的继续动手!”
有了陈防己这一番话,下头人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明摆着赵蓝关绝对不敢杀陈防己,众人手脚也都划拉开,一时又混战起来。
就在这一片短柄交接声里,一声悠然的长叹显得尤为刺耳:“哎,当今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喽……”
谢方知从外头策马慢慢接近了,手里提着酒壶,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他的目光只是从眼底露了震骇的陈防己身上轻轻扫过去,接着就落在了花轿上。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花轿里还没半分的动静,这女人倒是沉得住气,或者说根本不害怕?
有意思。
那马蹄敲在地面上,颇有一股子沉静的味道。
即便是陈防己不知自己跟谢方知有什么冤仇,如今看了也该明白过来。
赵蓝关这样与人为善的,不会平白无故来坏事,只有谢方知,横行无忌,前一阵还打了御史刘荣,今日干出这事情来,虽惊世骇俗,可想想也只有他能干这事情了。
陈防己冷冰冰地看着谢方知,自然也看见了谢方知的眼神,那看着花轿的眼神,像是情郎看姑娘。
“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谢方知淡淡收回目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脸都没红一下,便回头一看陈防己:“一别三载,这世道真是变了啊……有的人贪慕名利,做着的是那荣华富贵梦,什么山盟呀,什么海誓呀,一转眼都喂了白眼狼。
天知道这天下男人没良心,女人也没良心呢。
哎,人心不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