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没用午膳,到下午已经饿得肚子有些咕咕叫,扒着窗户踮着脚,瞧了好一会,只恨屋里那位怎么还不走。
千盼万盼守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周承运出来。
他就跟知道她在西厢房里往外偷瞧似的,冲着西厢房的方向乐了一下,这才大踏步出了长宜轩。
玉珠松了口气,红着脸慢慢推开房门,一溜烟地跑回了正房,忙不迭地喝了两口茶,大口大口啃起了桌上的绿豆糕。
床上那位“重伤”的大爷,撑着右胳膊看着她笑。
“你见了他,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玉珠被绿豆糕噎住,喝了口茶才顺下去。
“这太羞耻太丢人了!要是没有当日凤阳楼之事也罢了,我权当不知道父亲从前的打算,可……总之很不好意思。”
元永舒见四下没人,起身下床活动了两下身子。
“我方才已经跟他聊开了,答应再给他寻一个大美人,所以日后见了不用觉得尴尬。”
“说是这样说,我尽量吧。”
周家人口简单,周承运的父亲虽只官至五品,但并非没有才干,只是不爱朝局斗争知足常乐罢了。周承运的母亲也是个极好相与的。他们家里的人成日乐呵呵的,性子都是开朗的。
元永舒突然想,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玉珠嫁去周家,日子定然顺遂得多。
像周大人那般纯臣清流,龙椅上如何腥风血雨换谁来坐,都波及不到他,一家子也都会安然无恙。
“对了,今日六姑母说起四婶婶找她替祠堂里的那位求情的事。”
元永舒回过神来,“不用管她,这是病急乱投医。”
“那祖父会怎么处置他?”
“不知道,总不会让他饿死。”
在惹祸魔头被关进祠堂,不许送吃送喝的第三天。老侯爷让人抬了两个大缸进去。
四公子素来娇养,从没吃过苦受过罪,整个人都几乎站不起来了。
头发散乱的瘫在蒲团上,见门开了一道光打进来,近乎癫狂的想往外冲,被几个身子强壮的大汉给架了回来。
把两个大缸往祠堂中间一放,打开盖子,一大缸清粼粼的酒。
四公子渴疯了,冲到酒缸边,拿起瓢就要舀,可一想起自己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愣是忍住了,往干涸的嗓子里吞了一口稀薄的口水,把瓢扔了回去。
大汉又打开另一口大缸,里面满满当当地装了一缸书。
“侯爷说了,等四公子什么时候喝完了一缸酒,读完了一缸书,就可以出去了。”
“可,喝酒怎么读书。”
大汉们没人理他,留了一个馒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又给门上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