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阳光透过窗帘上的小孔,细细密密的透进房间,轻柔的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勾勒出房间的全貌。简单大气的装饰凸显出房间中央的白色大床,顺着白色床单向上看去,微微有些凌乱的感觉,纯色的丝被下露出一条白皙滑嫩的小腿,肌肉刚好,腿型完美,想必是平时的运动和饮食习惯非常好,天生丽质。
洗漱室传来一阵水声,滴滴答答的慢慢消失,门锁转动,露出清俊的眉眼。任朗看着床上的人儿,眉眼间全是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全是宠溺甜蜜的氛围。溜溜的睡相一直不好,任朗从来就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过了这些年,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好。
任朗举步走过去,每一步间都是从容淡定,黑的的衬衣干练,裹住那引人犯罪的优美脖颈,关住那精致的锁骨,搭上深蓝色的西装外套,一点都不像是迂腐的天天坐在高大庄严的写字楼里看着繁琐文条的政要人员,那一投手一举足间全是上世纪欧洲高贵的世袭贵族。修长额手指拉过被踢在一边的纯色丝被,将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遮掩住,还轻轻地压了压。抬眉向上看去,是某只还在熟睡的小脸,脸颊淡淡的红晕印的肌肤雪白。
任朗伸手抚上那抹晕红,想到昨夜的激情,唇角是淡淡的满足,吻上溜溜的额头,理顺了那散乱在一边的长发。黑白间的搭配永远的致命的诱惑,任朗轻轻的喉结小幅度的下滑,整理了一下衣领,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向玄关走去。
抬手落锁,伴着门声的响起,任朗已经踏出了几步,他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卡槽处,若有所思。想着便调转方向,摸出房门卡,放在感应处,按了一下红色的按钮,“叮”声响起,玫瑰色的唇瓣微微向上一勾,眼眸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溜溜,这一次,你就乖乖在里面睡觉吧。
就在任朗经过转角处的一瞬间,房间里,溜溜猛地一下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阵眩晕传来,眼前是一片黑暗。她有比较严重的早间低血糖,在起床站立的瞬间是一片持续很久的黑暗,严重的时候是会直接摔到会床上,很久再回醒来。黑暗中,她习惯性的蜷缩起来,成在母体里最初的状态,将脸搭在膝盖上,眼眸是一片涣散,没有焦距。
在最初离开a市的几个月里,他们过的算是苦的了。妈妈白天基本是不在家里的,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所以她在那一段时间养成了晚睡的习惯,经常等到深夜为妈妈等门。那时候因为经济的原因,她已经懂得了节约,所以夜晚是没有开灯的,向来怕黑的她也渐渐习惯了黑暗,从哆嗦害怕到面不改色在再到淡定从容。有的时候真的等得无聊的时候,还会拿着手电筒一点点的勾勒房间的边框。小晴被她吓到过几次,不住的说她肯定是心理扭曲了,她一定要拯救她,不能让她出去报复社会。她知道她担心她,但是她知道她很正常,很清醒。
这样的时间延续了很长,她慢慢的学会了打理家务,才开始学做饭的时候经常切伤十个手指头,但是还好弟弟舟航并不是很嫌弃,就算老是跑厕所他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她知道,他是觉得愧对她的。因为让她下定决心离开的一部分原因是他,准确是说是因为他的感情,但是她一点也不怪他。
从以前无拘无束,不虞匮乏的的千金大小姐生活落到基本经济都难以保障的地步,适应是很困难的,她本就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但是那个时候她经常都是看着桌子上的三只空碗默默的吃饭,想象着爸爸妈妈、弟弟都在身边。她懂得了很多,想的也很多,以前看不见的盲点渐渐清晰。思虑过多总成问题,一段时间她吃不下饭,就这样她就一个月暴瘦了十几斤,连着两个月,落下了胃病和早间间接性低血糖晕眩,常常因为胃痛痛的在床上打滚。但好在之后有衣沫、苏堇然、俞晴在身边,监督着她的饮食,所以胃病也慢慢的缓和了很多。
日子一天天过,她也发现她的身体不再健康,常常心脏的地方会有一些绞痛,之后她才知道,一年之内体重变化超过十斤,心脏是负荷不了的,功能会受到一定的伤害,最常见的就是胸闷心疼。每当那种闷痛感传来,她都会想到以前蹦蹦跳跳的缠着任朗的时光,多美好。
视野中央慢慢的聚齐出一点光亮,逐渐扩大,直到眼睛传来光线的刺痛,她微微低了下头。再睁眼,有点懵,她多久穿上睡衣的?抓了抓头发,环视了一下房间,昨天的一幕幕慢慢浮现在脑海中,一股燥热袭上脸颊,溜溜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将脸全部埋在被子里。过秒钟后,又抬起头歪头想了想,立马做起来,将被子包裹在身上,下床走向洗漱间。到了洗漱间门口,思索了一下,侧头贴在门上很久,没有听见任何响声,正想要退后。玄关处就传来门把转动的响声,她还没来得及后退,就对上了一双沉静睿智黑眸,眉目清俊明朗,面容淡定。
四目相对,他衣装整洁高贵冷艳,她拖着被子头发糟乱。他看着她,眼眸中划过一抹不赞同的眼眸,但很快又淡然了,似乎是见怪不怪,举止清贵的光上了门。她愣愣的站在原地,连还贴在洗漱时门上,看着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现在她才发现他受伤提着跟他衣着打扮特别不相符的塑料口袋。
任朗转过头,看着还愣愣的看着他的溜溜,深深的看了她一会才启唇说道:“快点洗漱好了过来吃饭。”
溜溜回神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姿势,立马站好,动作僵硬的摸了摸耳朵。触及到任朗的眼眸,又慌张的扭开了洗漱室的门把,将门重重的关上。平息了很久,才站好定定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圈有点黑,头发糟乱,唇角又浅浅的口水印记,一床被子过在身上,脚上拖鞋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由于太过匆忙跑掉了一直,这样的造型还全部的落在了任朗的眼里。溜溜有些烦躁的抓了抓一头糟乱的头发,一股烦闷的感觉上涌,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这几年她都小心翼翼了那么多,为什么到了他面前,还是和以前一样乱到不可收拾?
正在她自我苦恼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她慌乱的抬起眼眸,看了看玻璃处的那个影子,对着镜子狂乱的抓了一下头发,整理了一下现在的造型,微微的打开了一跳门缝,小声的说道:“干什么?”
很久,才从门缝中递进一个袋子,溜溜接过,门已经被带上。
溜溜打开一看,是衣服,她恍然回神,刚刚进来她没有带衣服。她的脸颊染上一抹微红,而且,她的衣服已经没办法再穿了。她捏着衣服,眼眶有点红。等到她穿好之后,扶着门把愣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走出洗漱间。抬眉一看,落地窗上的小茶几上已经摆上了早餐,浓稠的小米粥还冒着一股热气。任朗对着他坐在休闲椅上看报纸,蓝调的房间都设计的非常别致,采光都非常好,现在以她的角度看去,任朗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中一样,浑身上下泛着淡淡的光芒。溜溜愣愣的看着任朗,以前她以为他穿白色才是最好看的,原来蓝色也能被他穿的如此低调奢华,如此魅惑人心,不由得看入了迷。
任朗像是感觉到她的注视,抬眉看了她一眼一眼,摺好报纸放好,对她说道:“过来吃饭。”
溜溜低头喝着温热的米粥,几根发丝垂入碗里,筷子一拨,润湿了前排的刘海。她立马抬起头想要找纸巾,结果眼前一白,目光触及之处是白皙修长的手指,根根骨节分明,莹润透亮。这双手她很熟悉,以前她还牵着这双手,玩着吧比女人还要精致细白的手指。还傻里傻气的说:“哥哥,你的手指好漂亮啊,你换给我好不好?”
那时哥哥只是顺着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说:“那样我就可以每时每刻都看着它了,一看着就会想到你了啊。”
她笑出了声,擦拭着她刘海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擦拭,她立马收拢了笑容,眼神飘着不知道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