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突如其来的信像一个导火。索。
原先那些打下卫国,成功一统中原,打了个漂亮仗后忍不住急切地想要回去同渊帝邀功的心情全部都被掐灭。
一盆冰水劈头盖脸般浇下,彻底把所有高兴打回原形。
秋风萧瑟里,宗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这份密信盖了薛御史的私印。
薛御史是渊帝心腹,上辈子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给他递消息,这辈子自然一样可以。消息的准确性不言而喻。
但这辈子毕竟不同于上辈子,镇北侯府老将军不知道宗元武的心思,还以为无心权势的外孙终于想放手一搏皇位,爽快地放了权。
换而言之,现在宗元武在五皇子府有绝对话语权。上回宗承肆联合他们谋反,拿出了足够诚意,宗元武拒绝后门客还颇有微词。当然,等后来看见四皇子惨样后,便再没人敢说什么了。
所以这一回渊帝突发急病,五皇子没有参与,也正在情理之中。
再者,便是传信的信鸽,血迹斑斑,同上辈子一样。
从皇城到这里,传信也至少要小半个月的时间。信鸽长途跋涉,甚至还有受伤的痕迹,这只能说,事情或许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可六皇子究竟是怎么谋反的?他没有表面上的兵权,但是豢养私兵肯定是有的。那些私兵抵达皇城也需要时间,如今皇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接一个疑问冒了出来。
宗洛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上辈子,直到年底渊帝才突发急病,再不济也得等到冬天。如今才到秋末,提前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怎会如此?
当然,想归想,有一点确是确定的。
他得赶回皇城。
天色已经黄昏沉沉。若是当即动身,定然得走夜路。
夜路不好走不说,一路上翻山越岭,伸手不见五指,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十天才能赶回皇城。
宗洛内心烦闷。
这十天里有太多变数,只希望皇城局势能暂时稳住。
打定主意后,接下来便是准备吩咐穆元龙整理行李,召集玄骑,吃完后就抓紧时间回去。
“臣遵命!”
穆元龙跪地领命,神色严肃,领命而去。
眺望着穆元龙的背影,宗洛心绪难平。
看见这封密信的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并非身在对卫国战役的军营里,而是在前世那个寒风萧索,风雪连天,天空和冻土永远都是铅灰色的边疆大地。
这是一种历史重演的荒谬感。
上辈子便是这样,一道突如其来的信,打破了所有尘封的静寂。
就连两封信,也足够相似。
一封是陛下突发急病,五六皇子谋反,速归。
一封是陛下突发急病,六皇子谋反,速回。
宗洛当时在边关,整整驻守了两年,心头堆积的全部都是对渊帝的怨怼。可当皇城密信送来时,仍旧想也没想,心急如焚,即刻动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