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从计程车上下来往医院里面走时,离老远就看到门诊大楼站着的秦晋阳,他正靠在门口的大柱子上抽烟。
“晋阳!”她跑上前。
“你来了。”秦晋阳看到她,勉强笑了下,将手里的烟掐灭,带着她往里面走。
“他……他怎么样了?怎么会住院了,什么病这么严重?”澜溪边走,边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刚开始送到医院时一声说是营养*,贫血,还有些脱水,挂瓶水就可以回去了,谁知道后来发烧了,连续这两天就一直没退过,什么药也都用了,就是不见好。”
秦晋阳转过脸看着她因担忧而皱起的小脸,缓缓继续着,“开始时我就想打电话给你,臣哥说怕你担心,坚持不让我打给你。”
澜溪咬紧了唇角,心里生出几丝内疚,应该是怕她不会接电话吧!
俩人一路走到病房门口,推开门进去,里面还有护士证检查着。
“医生,情况有没有好转?”秦晋阳上前问。
护士摇了摇头,叹息着,“我看在这么烧下去,脑袋迟早要烧坏了!”
后面听着的澜溪大惊失色,快步走到病*边,便看到程少臣唇色苍白的躺在上面,昏昏沉沉的,眉心一直都是皱着的,应该是很痛苦。
送走护士回来的秦晋阳站在病*的另一边,也是重重的叹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病房里一直很安静,她和秦晋阳一人坐在一边,都静静的守在*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再响,刚开始时是谢母打来的,她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后来,再进来的电话却是贺沉风,眼角余光瞥到病*上昏沉睡着的程少臣,她最终并没有接,将铃声调了静音。
到了快后半夜时,程少臣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瞧见澜溪时,眼里有着明显的不置信。
“小溪?”他混沌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嗓音哑的不行。
“是,是我。”澜溪忙凑过去,紧张的抓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样?”
“我没事,晋阳也真是,我都告诉过他了,不要告诉你,担心了是不是?”程少臣说话有些吃力,但嘴角却一直都挂着笑,“我真的没事,小毛病而已,见到你我很开心,还以为你生气都不打算理我了。”
“怎么会……”澜溪摇头,心里有着钝钝的疼。
他会生病住院,不会是因为她的关系吧……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见她眼眶红红的,病着的程少臣目光依旧暖如春水。
“要是不想我哭鼻子,就赶快好起来,你也不是小孩。”澜溪吸了吸鼻子。
“好。”他沙哑的笑了笑,*溺的看着她。
见程少臣醒来就出去的秦晋阳,这会儿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臣哥,你吃点东西吧,不怎么进食,身体怎么好!”
程少臣皱眉,似是没什么胃口,并不太想吃。
“我来。”澜溪站起来接过。
见他将一碗粥都吃完了,一边的秦晋阳长长的舒了口气。
喝了点水重新躺下来的程少臣看向她,“都这么晚了,别在这里守着了,你早点回去,我没事。”
“嗯,你睡了,我就走,再睡会儿吧。”澜溪伸手将被子掖好,点头应着。
闻言,程少臣嘴角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声才渐渐匀长起来。
“澜溪,你和臣哥怎么了?”秦晋阳看着她,忍不住问。
“没什么。”她摇头,眼神有些暗。
秦晋阳也没打算为难,只是笑着道,“臣哥情况不好转,很大原因都是吃不太进去食物,刚才一碗粥都吃了,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澜溪没吭声,凝眸看着已经再次睡过去的程少臣。
知道他是因为彭和兆的关系才会出现在她世界里时,她对他失望、痛心,甚至觉得自己多年来付出的感情很可笑。
可现在他这样孱弱的躺在上面,和以前一样对她*溺的笑,她无法忍心对他冷言冷语,其实他根本就没错,他从来没承诺给她什么,更没有直面的回应过她什么,不过是待她好,细心的照顾她,一直改变的是她那颗敏感的心。
一旁的秦晋阳起身拉开柜子的抽屉,将里面的纸巾包拿出来,正要关上抽屉时,一旁的澜溪忽然出声,“等等!”
他顿住动作,不解的回头看着她。
澜溪却没理他,而是径自目光紧缩在抽屉里的某样物品上。
手伸过去,将那里面放着的男式手绢捻起,捏在手里,很旧的款式,都有些褪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