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沙发,在她身旁坐下,递了一杯酒给她。
“这是哪里?”其实她想问,我们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家。”他给了一个很明确的答复。她转向四周仔细地看了看,果然和她借住过的林熙的客厅结构一样,那么她现在就在原来那幢楼里,只不过换了一个楼层,换了一间客厅。
她松了口气,“那么我们没和那卡车撞上啊?”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当时桥上只有我们一辆车,你说的是什么卡车?”
“不会啊,我明明看到对面有辆大卡车向我们冲过来的。”
“没有。”他很确定地回答:“你出现了幻觉。”
她一怔,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而他的一句话将她的恐慌变成了恐惧。
“你在昏过去前说‘优诗美地’,你除了看到卡车,还看到了什么?”
她的手一松,酒杯掉落在身上,忙站起来,将身上的毛毯放到一边,以免被酒沾到,但衣服上已经有紫红色的污迹,赫子骞拿了张餐巾纸替她擦拭,她推开他的手。
“这么晚了,我要回家了。”
她抓着包想往外走,赫子骞快速地追上去,在接近门后的位置上抓住了她的手,她又尖叫起来,他毫无怜惜之情,将她的两只手向上高举起,固定在门背上。
“你不是想知道你是谁,我们是谁吗,我还没有说,怎么就要走呢?”
“这么晚我还不回翠湖,林骁会生气的,明天再说吧。”
“你和林骁已经分手了,他没有权利再管你回不会翠湖?”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
“林熙说的。”
“林熙什么时候开始和你无话不谈的,你们以前不是互相都看不顺眼的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知道这种问题没有必要回答,当他们三个一起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一些真相出现,知道了那些,其他的都会变得没必要。
他放开她的手,替她捡起了包。
“现在,我可以说了吗?”
“不要说,真的太晚了,我要走了。”她捂住耳朵,惊慌失措地拉开门,风一般地从楼梯往下跑。她的心里有一种模糊的但是很强烈的感觉,他即将说出的真相会很残酷,会不是她想要的,就像那个身份不明的阿姨所说,她希望苏墨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在这一刻,她这个强烈的感觉就是,希望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
赫子骞站在门边,静静地目送她离开。他知道她是因为知道真相的可怕才离开的,那么,她离真相也就不远了。
他关上门,走到沙发边,重新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
“苏墨,既然你希望明天再说,那我就再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