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闻言,纷纷附和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以解扬州鼠疫。”
虽然说是要解决扬州鼠疫之事,可是谈何容易,这个时代没有药材,没有消毒水,想要化解瘟疫,实在难上加难。肖容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可行之法,深恨自己当初在二十一世纪果真是白呆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学会,这要是自己重生在老百姓身上,只怕是要活活的饿死了。
等等,消毒水?
若是没记错,貌似以前看的一些书里面显示,石灰水也有杀
菌的功效的,只不过这时候好像没有石灰。
石灰、石灰,记得以前听一个装修工人说过石灰是要用石灰石经过烈火的燃烧之后,便可以得到最初的石灰了,虽不及后世的石灰洁白精细,但是想必杀菌的功效也是有的。
想到这里,肖容一拍大脑,忙将法子写了出来,又特别提出让扬州城中人首先进行隔离安置,瘟疫区与居住区一定要分开。对于已经病死的人的尸首要用火焚烧,还要那些病人用过的东西也要一并烧毁。
虽然不知道根治的方子,但是能抑制住病情也是好的。
肖容将写好的东西装在匣子中,交给紫书。“这个你亲自送去御书房给皇上。”
“诺。”紫书接过东西,便急忙退了出去。
“哎……”肖容长长的舒了口气。
紫书刚出门,崔嬷嬷便神色沉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肖容见状,急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神色急切的问道:“有查到玉儿的消息吗?”
崔嬷嬷点了点头,面色有些为难,“瘟疫发生的地方离郡主的行馆很近。现在都困在行馆出不来。”
肖容刚听完便急红了眼睛,“都是哀家害了她呀,我的玉儿……”
“太后,您也是为了郡主好,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肖容摇着头,哽咽道:“你不知道,若是没有哀家,她还能多活几年的,现在因为哀家,就遇到这件事了,这些都是报应,应该报应在哀家身上的啊。”
崔嬷嬷忙拿着帕子给肖容拭泪,又小心宽慰。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太后原本乌青的发丝都出现了几缕银丝了,如今郡主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果真是上天不佑吗?
就在肖容最寝食难安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忠顺亲王自动上折子请求去江南瘟疫灾区主持大局。
自古瘟疫发生的地方,都是让人唯恐不及的,便是连老百姓都情愿流离失所,也不愿意呆那种地方,更何况朝中大臣了,所以忠顺自动请缨前往扬州的消息传出,朝中文武莫不惊叹。
最惊的自然是肖容。
“哀家不管,不准你去那地方!”
看着一身墨色蟒袍跪伏在地上的忠顺,肖容心里酸了酸,已经有一个玉儿困在里面了,这珍儿又要去凑热闹,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日后自己可怎么活啊……
忠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肖容如何责备,也丝毫未曾动摇。
“珍儿,你这是要伤哀家的心啊。”肖容说着,眼里已经有了泪意。
“母后……”忠顺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歉意,眼中却依然坚定。“母后,儿臣是安平的兄长,如今她孤身一人身在险境,儿臣这做哥哥的如何安心。再则,儿臣亦是皇室宗亲,在此时更不应该退缩。”
肖容泪眼看着忠顺脸色的坚定神色,静谧不语。
许久,肖容才深深叹了口气。若是自己能掌握自由,又何尝放心的下玉儿一人在那里。也罢……
“好,哀家答应你,但是你须得跟哀家许诺,要顾着好自己。你妹子已经身陷险境了,若是你再有什么,哀家也不活了
。”
忠顺闻言,跪着行至肖容脚边,将头靠在肖容的膝上,“母后放心,儿臣定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救出安平。”远在扬州的黛玉自然看不见自己的母后和王兄对自己的担心。此时整个扬州城便如笼罩在地狱中一般,虽然未曾出行馆,但是看着馆里的那些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少,宫人们每日里都神色紧张的样子,便能猜到灾情有多严重了。
在这瘟疫横行的扬州城,便如天上的月亮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辉,被乌云笼罩的严严实实,所有的一切仿佛进入了黑暗中一般。
紫燕将茶具和食具用热水烧沸腾了好几次,方才好好用布包好。见待遇蹙着眉坐在窗前,忙上前去劝道:“郡主,您早点歇息吧,现在这种时候,更应该保重好身子。”
黛玉眉眼点了点头,褪下外裳,躺在榻上,只不过却未闭眼睛。只见她眼中带着愁色,担忧道:“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鼠疫,这是曾经只在史书中看到过的两个字,它所带来的巨大的伤害光是在书中都已经让后世看到的人骇然不已,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黛玉早就忧思加重,担心害怕。“公主放心,太后和皇上定然会救公主出去的。”
“不是。”黛玉摇了摇头,含情眉目中盈满了忧色,“即便我能出去了,这满城的百姓可如何是好?你虽不告诉我,我亦是知道的,现如今官府还没有任何动静,百姓们现在每天都在自生自灭,你让我如何放心自己一人逃走?”
紫燕到底是在肖容身边的头等大宫女,虽然心里亦是害怕,却也能强忍着心里的惧意,只是如今情况越来越差,又想到当日出宫之时太后将安平郡主托付给自己照顾,如今若是保不了郡主性命,自己岂不是有愧太后的信任这样想着,心里也慢慢变得慌张忐忑。不行,一定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皇上和太后相隔尚远,现下只能自己想办法给郡主寻一条生路了。
瘟疫横行的扬州城中,一片死寂,连虫子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一般。夜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