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福和婶子安慰了伶舟皎一句:“你且放宽心,你兄长看来暂时也没有性命之虞,好歹先好生收拾一下自己,不然,要是你兄长醒来看见你这般狼狈,想来心里也会不舒服,好了,我也这就归家去了,有啥事,你就给你青花婶子说,能帮的,我们都尽量帮你。”
“这出门在外的,谁都会有个不容易的时候。”福和婶子说着这话,又拍了拍伶舟皎的手,接着与青花婶子又唠叨了两句“好好照顾”之类的话,便也忙不迭地走了出去。
一时间,这院子里,也就只剩得伶舟皎,昏睡着的夙沙亭,以及青花婶子,和青花婶子那年纪还小的女儿。
青花婶子看了看躺椅上的夙沙亭,看他昏沉的模样,想着的也是要等自己儿子回来,或是等会儿奉大夫来给他稍微洗漱一下,所以,默了下,她还是就只对着伶舟皎提道:“奉大夫的家离着这儿有些距离,你可以先进屋子里洗漱一下,我去给你翻翻早年我的衣裳,可能会有些不太合身,但将就将就也还是能穿穿,你一会儿还是换上一套吧。”
伶舟皎点了点头,道:“谢谢婶子。”
随即,青花婶子就给她女儿道:“燕子,你带着姐姐去你洗漱去。”
伶舟皎侧眸看了夙沙亭一眼。
青花婶子就好像知道她的意思一样,道:“你也别担心,在这儿你兄长也不会遇到什么事情,村子里的人都是好的,你们既是从那林子里过来的。那些劫匪也就隔了老远了,他们不会到这儿来,你兄长便是在此处也定然是安全的。”
伶舟皎回:“我知道。”只是心底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会觉得不安心而已。
青花婶子没再多说什么,稍微拍了拍她的胳膊,算是个安抚之意,接着,便自转身进了里边屋子,似是去给她翻翻衣服去了。
小姑娘燕子见着她娘进屋去了,就对着伶舟皎道:“姐姐。走吧,我领着你去洗漱去,姐姐用我的巾子吧。燕子用的是干净的呢!”
小姑娘说着这话的时候,莫名面上有些骄傲之意。
伶舟皎温声应:“好。”
稍微洗了洗,至少身上脸上都干净了的伶舟皎,正在小姑娘的房间里待着换衣服。在她洗漱的时候。青花婶子就已翻了套衣服出来让燕子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待得伶舟皎洗漱好,也就可以自己换了衣服出去。
房间里此时就只得伶舟皎一个人。
地上的大木盆里盛着已经不是那么干净的水。
青花婶子翻出来的这套衣服,是件红色的衣衫,上衣还绣着灿灿的红花,不过大约是因着放置了许久,红色已是暗沉下来,这衣服料子还算是能过得去。不然也不能放了这么些年,拿出来都还是能穿的。
只是样式或多或少也会有些老旧俗气。
伶舟皎并不在意这些。她拿着衣衫,就极其自然地一件一件往身上套,里边还有里衣,不过里衣应当是新做着备下还没有换的,看来就是簇新的样子。
伶舟皎对此也没有什么适应不良的地方,很快就将衣服都换好了。
毕竟,她可不是那等没经历过苦日子的人,有些讲究,只有在有资格讲究的时候,才能讲究得起。
事急从权。
便是再娇生惯养的人,在条件不允许的时候,都只能是将自己的脾气都收敛起来。
从伶舟皎被燕子领着去洗漱,到洗漱完毕也都没有超过一刻钟的时间,村长说去请的那个奉大夫还没有来。
伶舟皎拿着巾子稍微将有些头发擦拭了下,但因着洗得匆忙,也还没有来得及绞干一些,所以便是稍微擦拭,那头秀发也还是在往下滴着水。
总不能这样散发出去。
伶舟皎耐着性子坐在床边,用巾子一点点地要将发丝都绞干。
可这样一来要用的时间就更要久了。
而在她还未将头发绞干完全的时候,外间就有声音响起——
那是燕子的声音,她在招呼着:“奉爷爷,你来了啊,那个哥哥都还在椅子上躺着呢,奉爷爷快给哥哥看看,那个哥哥的脸色好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