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营长忙道:“是,军座!一共有五年零三个月。”
曾军长点了点头,说:“嗯,本来你的事情我应该替你周全,可你这回的祸闯得太大了,本座也兜不住啊!”
陆营长一愣,吓得连连磕头,说:“军座,求你救卑职一命,卑职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他见曾军长无动于衷,又哭诉道:“军座,卑职可都是按您的吩咐去做的呀!您可不能杀我啊!”
曾军长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寒芒,沉声道:“不要说了,你有什么遗愿没有?有的话我会尽力替你办到!”
陆营长还在苦苦哀求,曾军长有些不耐烦了,挥手示意警卫将其押下,没过多久,只听一声惨叫,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已经被砍了下来。
曾军长让勤务兵用盒子装好,又对参谋长说:“老杜,你亲自去一趟33师,一定要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
参谋长有些为难,说:“军座,光带这个恐怕不行啊!”
曾军长会意地点点头,说:“你再带上二十根条子,两千现大洋。条子送给郑胡子,大洋算是对误伤将士的抚恤。”
参谋长试探地问了一句,说:“军座,要是郑胡子还不满意呢?”
曾军长怒斥道:“这都不满意,他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本座抵命不成!这已是我方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如果郑胡子不知好歹,你直接回来复命便是!”
参谋长偷偷擦擦了额角的汗珠,说:“是,军座!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
曾军长脸色稍缓,说:“去吧!”临出门时,曾军长突然叫住参谋长,说:“等等,如果郑胡子嫌钱少的话,可以再加十根条子,一千现大洋。”
杜参谋长很快到了设在蟠龙的33师临时指挥部。通报身份后,战士们的脸色虽然很不好看,但也没有为难他,径直就将他带到郑卫国的住处。
一颗头颅、一封金条、一箱大洋,摆了满满一桌。郑卫国冷眼看去,说:“这就是曾军长给的交待?”
杜参谋长不知为何,突然感到莫名心慌起来,好像面前坐的不是一个人,而一只洪荒巨兽。他慌忙从身上又掏出一个小包来,哆哆嗦嗦地说:“郑,郑长官,钱,钱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
郑卫国冷笑一声,说:“没想到北伐时赫赫有名的第三军竟成了这种德性!”
杜参谋长闻言羞得满面通红,哼哼哧哧地说:“郑长官,此事都怪我方监管不严,请郑长官见谅……”
郑卫国淡然道:“既然首恶已除,我也就不再追究。此次被抓的第三军士兵都在门外,请杜参谋长一并带回。另外,请转告曾军长,人在做,天在看,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后人蒙羞!”
杜参谋长如闻大赦,忙道:“多谢郑长官宽宏大量,您的话卑职一定带到。”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郑卫国指了指装头颅的盒子,说:“把这玩艺儿带回去吧,好生安葬!”杜参谋长忙抱起盒子掩面而逃。
杜参谋长走后,33师的军官们一下子涌了进来。吴全福涨红着脸说:“师座,您就这样放他走了?”
郑卫国苦笑道:“不放他走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扣下一个军参谋长不成?”
331团的黄副团长气呼呼地说:“师座,那个陆营长分明是个替死鬼,主谋肯定另有其人!”
郑卫国点点头,说:“我又何尝不知,可是有什么办法?难道领着弟兄们跟第三军火并一场?苫米地那个老鬼子要是在山顶上看到非笑掉大牙大可!”
军官们都把头低了下来,不再言语。当然,心里肯定是很憋屈的。这伤在鬼子手里也就算了,被“自己人”打黑枪算是怎么回事?再加342团孔营长的牺牲,大家算是憋了一肚子火了。
郑卫国正想安慰大家几句,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忙接了起来,说:“喂,我是郑卫国。什么?马团长醒了!好,太好了,我马上过来!哦,是这样,好,好,我知道了!”
他把电话挂断,发现军官们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笑道:“你们不回去备战,还呆在这儿干嘛?”
军官们脸上都露出希冀的神色,纷纷嚷道:“师座,是不是马团长醒了?”
郑卫国笑着点点头,说:“嗯,刚刚醒了一回。医生说伤情已经趋于稳定,这条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