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瑞听得孙燕、钟彤两人说话口无遮拦,她便向赵胡宜兰使了个眼色,令赵胡宜兰止住二人话头,莫给人听了捡了口实去。赵胡宜兰算是最为谨慎的,见了白佳瑞的神色,便立刻拍了拍孙燕、钟彤的手背,“你们还是专心看看今个儿有什么中意的,等下可留心着举牌子,别又像上次那样,被人抢了去,又回去暗自发牢骚!”
“可不是,上次就赵太你拍上了!”钟彤想起上次拍卖会的情景,赶紧埋头翻着画册,用心记住了自己钟意的拍卖品的编号。
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副清朝宫廷画师按照西晋傅玄所作的《饮马长城窟行》的画作,钟彤似乎钟爱此品,首先就来了个开门彩,将此画卷拍了下来。
接着孙燕也拍得了只珐琅西式坐钟,赵胡宜兰则是目标明确,拍得一件民国的万马奔腾湘绣屏障。
最后,便是那件白玉白菜了。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娓娓道来,“这件白玉白菜的玉质温和,是上好的蓝田暖玉,虽为赝品,可是雕琢之中显现了玉师卓绝的雕刻艺术。”
曾有传闻,在清朝年间,在典当行有一为鉴赏师傅被尊为神人。他名为左眼,因其鉴赏独到,每每见到真品的时候左眼就会不自觉的闭合,而得名。当年宫廷内一尊白玉白菜流传到了民间,黑市中便有了赝品,不少人找左眼去验真伪,左眼都能立刻认出赝品。
可是有天有个江湖术士找上了左眼,说他有白玉白菜,希望左眼给他牵头,找个买家。左眼并不相信这个江湖术士,只说先要看看玉品真假,再决定是不是帮他找买家。
江湖术士多是故弄玄虚,左眼在典当行多年,自然不会轻易上当。可江湖术士也并没有含糊,让徒弟将那白玉白菜拿了出来。在见到白玉白菜的一个瞬间,这位被尊为神人的鉴赏师傅左眼就闭了起来!
确定了这件白玉白菜的真伪之后,左眼立刻为江湖术士找来了买家。那位财阀主来头也不小,当时便问左眼,这件白玉白菜真是真品么?
左眼笃定,为真品。
此一来,那位财阀主便买下了江湖术士的白玉白菜。
可是到了第二日,江湖术士又找到了左眼。说我这里有白玉白菜,你为我牵个买家。
左眼心中生疑,说昨日你不是已经来过了,那白玉白菜你也卖走了,怎么还有白玉白菜?
江湖术士说我没说谎,又让弟子将一件白玉白菜端了出来。就在见到这件玉品的时候,鉴赏师傅的左眼又闭了起来。
这件玉品仍是真品!
左眼心生一惊,难不成昨日自己的鉴赏有误,那件白玉白菜是赝品不成?
左眼心中疑窦万千,便更加仔细地鉴定江湖术士今日带来的玉品。可是愈是仔细的检查,愈是笃定了这件玉品为真品的想法。
左眼想了个办法,去昨日买走了白玉白菜的财阀主那里,再次鉴定了一次那件江湖术士带来的白玉白菜。可是看了许久,那件白玉白菜,也是真品!
可宫里只流出了一件白玉白菜,民间怎么会有两件真品呢!
总有一件是赝品的!
左眼想了许久,决定自己买下江湖术士带来的白玉白菜。可这次,江湖术士的开价,是昨日的两倍!
江湖术士说,我并不强求你买下这玉品,你可以考虑一下,毕竟你是个鉴定师傅,玉品的真假,你自行定夺,这其中的价值你该懂的。
左眼当然知道这白玉白菜的价值,两倍的价值虽然有些略高,可仍旧是有利可图。如此左眼便下定了决心,倾家荡产购下了这件玉品。
正当左眼打算将玉品卖出,换回家产之时。江湖术士令人送来了封信。
信的内容是,这两件白玉白菜都是赝品。而这位江湖术士是一位玉师的儿子,那位玉师技艺高超,却因为当年左眼贬低他的玉品,困顿不堪,最后跳崖而死。而玉师的儿子,则承了玉师的衣钵,韬光养晦,只为报复左眼。
再不久,宫廷内便有消息传出来,之前的白玉白菜根本没有流传出宫外,而是一位极受器重的宫廷玉师为玉品除尘、上蜡没来得及通报,才让宫人们以为玉品被盗了。
财阀主知道自己收集了赝品,一怒之下砸了自己那件白玉白菜。而左眼家产散尽,更被那位财阀主被寻仇,带着那白玉白菜的赝品便落魄逃亡,躲在市井之中,活得如同丧家之犬。有传言,左眼自那次白玉白菜之后,双目就失明了,再也无法鉴定艺术品。
说到这里,善于言辞的主持人停顿了一下,“今日的这件拍卖品,清朝所制白玉白菜,便是我上面所说的故事中,左眼所有的那件!”
这故事的真伪,无从辩驳。可是这件赝品白玉白菜的雕刻,绝对是能以假乱真的。若是当代真有左眼这样的卓绝鉴赏师,定也是分不出这件玉品与放在南、北故宫博物馆的那两件玉品的。
拍卖师敲了敲锤子,“那么现在请大家开始标价吧。底价一百四十万,每次举牌是十万。”
这精彩绝伦的故事熏陶之下,会场的人似乎都对这件玉品起了兴趣,举牌的人众多,标价从底价的一百四十万,迅速飙升到了两百七十万。侯若婉本是一直没有举牌,可似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举了牌子,“三百万!”
拍卖师听到了侯若婉的出价,立刻将众人的目光指引向了侯若婉,“这位女士出了三百万,是否还有人比她的出价更高?”
“三百五十万!”会场的中心,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举了牌子,胸口挂着一块吊牌,他是一名拍卖代理,他会按照顾客的意愿标价,一般是为不能亲临拍卖场的顾客服务的。
侯若婉本以为三百万已经足够了,没想到竟会有人和她抢标!可这件玉品是谭心平仔细吩咐过的,无论花多大的价钱,都得拍下来!咬了咬牙,侯若婉又举了次牌子,“三百七十万!”
“三百七十万了!”拍卖师显然很满意这个价格了,可还是向场中的其他人询问道:“各位,还有没有比三百七十万更多的?”
刚刚举牌的拍卖代理停顿了一下,又举了牌子,“三百九十万!”
三百九十万之后,会场内又有人举了牌子,意思是加到“四百万”。零星的,还有好几个人举牌,价格眼看着就到了五百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