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虚。
他也忽然觉得毛丰源很有点像:像那少年深沉但看去率真可爱的方小龙;又想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心机颇深的朱大肠;更想那个看上去满目慈祥,实际上却杀伐果断的龙太爷。
有人曾经认为:现在的年轻人已一代不如一代,但在他而今的看法,却是如今的年轻人一代比一代可怕。
他马上抹去心头的恐惧。
他是上官云。
他无俱。
他无畏。
到这关头,他也不能有所惧畏。
所以他冷冷他说:“听来,你好像身在梵音寺那一役里似的。”
“不。”忽听一人道,“是老衲身在梵音寺内。”
上官云已不必回头。
他知道是谁。
原来毛丰源出关,入上海滩复回,是把这老秃驴已请出来了。
“好吧,人都来齐了没有?”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毒力、伤痛,说,“来吧,动手吧,我早活得不耐烦了呢!”
“不。”
毛丰源决然他说:“你中了毒,流了血。我先等你驱毒止血,然后再战。”
说罢,他就跃然而坐。
上官云愕然。
毛丰源以眉目舒然示意,要上官云不必顾碍。
上官云心想:不管你搞什么花样,你要我止毒疗伤,难道我还不敢不成!
他真的就坐下来。
盘膝。
打坐。
服解毒药。
疗伤。
毛丰源也缓缓闭上了双目。
他像是养精蓄锐,清心平气,以备不久后的一场大战。
为他们掠阵护法,竟是郭天豪。
上官云功力深厚。
毒是可怕的毒,但只要给他回一口气,缓一阵子,他就能够把毒力暂时压下……如果把毒性譬喻为垃圾,身体喻为房子,那就是如同把垃圾扫到不受人注意的角落去,比较不碍眼碍事,但并没有在实际上清除。
他也把伤势暂时压下。若同样把身体喻为房子,伤势比喻为裂缝,那作法形同把裂纹掩饰上漆,但井没有真正彻底重建修茸过来。
然后他就起身,向毛丰源道:“你可以动手了。我三招内若杀不了你,你放心,我会解决自己。”
毛丰源缀缓张开眼睛。
他宁定地道:“三招太少。”
突然,上官云大喝一声:“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