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后的睡意本该更浓,却被这个难题目劈开。盛栖蓦然清醒,黑暗里睁着无辜的眼。
脑海里闪过那位姐姐妩媚的面容,说话时抑扬顿挫的腔调。以及那晚在她房间里,她提出过分的请求,虽没碰盛栖,一颦一笑却都在勾着人。
生存技能与艺术沾点关系,盛栖能够欣赏美,但不是任何赏心悦目的人与物都能跟情感建立联系。
起码,当时她除了觉得惊吓和生气以外,没有想到美好的东西。
跟不喜欢的人怎么能耳鬓厮磨呢,就算为了欲念开始,那也是纯体力活吧。
哦,也许那个姐姐打算让她在下面。但在陌生人身下辗转长吟,她一定放不开还很尴尬。
所以她不会考虑一夜情。
对待温潋在深夜问出的这个问题,要慎之又慎。
“中等长相,不算漂亮。”盛栖说出她认为的高分答案。
“哦。”
回得这么冷淡,她不信吗?
多想无益,失眠伤身。盛栖从后摸她头发,温声补充,连哄带扯:“真的,她头发都没你长,还没你年轻貌美。”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本来想说得真诚一点,但不知怎么,“年轻貌美”四个词一出来,她自己差点笑场。书读少了,夸人都很土。
“就算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我有你,我不会背叛你。我不是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性格,我了解自己。”
如果她是,就不会回禹江了。
她摸着温潋的头发,絮絮叨叨了好半天,温潋都没给她回复。
玩心乍起,指尖屈起从头发滑至背上,轻柔缓慢地地抓了几下。
她做幼稚的事,温潋终于不能不动,躲了躲,发现盛栖还不停下,只好转过身与她相对。
“你别闹。”
知道她怕这个,还欺负她。
“你不理我在先。”盛栖凑到她脸上与她撒娇。
“我在思考话里的可信程度。”
“你不信我啊?”盛栖顿感挫败。
疑心之前她因为赌气,故意做荒谬的事,有些情感经历也没当场澄清,给温潋带来了坏的印象。
“信,我既然喜欢你,就会永远信你。”温潋不犹豫地跟她解释。
盛栖才说了一个“那……”字,她就补充,“可是我有一点点的胆小和吝啬,听到这样的事情,就会担心,会计较。我也没有办法。我这样,会不会有点奇怪,你会不开心吗?”
“当然不会!”
盛栖心想真是傻姑娘,安慰她:“不奇怪,我更不会不开心。很正常啊,因为我们互相喜欢和在意,才会斤斤计较。就像我之前以为你谈过恋爱,都快气死了,又很想哭。”
温潋立即抱她:“不哭,假的。”
“嗯。所以你看,我也是小气鬼,比如之前温栩的那个朋友给你发消息,喊你柠柠,我很不满意。我都不好意思喊你柠柠,她怎么那么自来熟啊。”
盛栖大方地展示自己的耿耿于怀,让温潋知道,恋爱的人都很奇怪。
“万昀思?”
“对啊,就是她。”
盛栖又怕她多想,跟她解释:“但我不是不喜欢你交友,我不会限制你,你是自由的,完全可以做任何事情。她是温栩的朋友嘛,你们能认识,多个朋友也好。我只是说,我有时候也会吝啬,会计较,所以这是很正常的情感。你不用担心你很奇怪。”
“而且,你因为我吃醋,我会觉得被在意。”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