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未升起,天色就已经蒙蒙亮,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在森林中此起彼伏。
它们在各个枝头间来回穿梭,寻找着早起的虫儿打算饱餐一顿。
一只麻雀叼着一条青虫落到巨石上,像缝纫机一样飞快的啄食着来之不易的早餐。
突然,巨石动了一下,麻雀被这动静给吓到了,迅速叼起虫子飞到一旁,它刚离开,巨石就被掀翻在地,一只白皙的手掌掀开落叶地皮搭在大坑边缘。
“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啊。”
艾凉从坑里爬上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满脸陶醉。
光看他现在的表现很难和那个冷面学霸联想到一块,如果旁人见了估计会认为他是艾凉的双胞胎兄弟。
“五年啊,鬼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艾凉就像一个刚刚夺舍一具年轻肉体的老鬼又或者一位全身瘫痪多年的肌肉萎缩症患者恢复健康,不停的翻弄着自己的手掌,重复握拳、松开、握拳这个简单的动作。
艾凉用身体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微风吹打脸颊凉意,脚踏实地的触感,空气中的野花的清香,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怀念不由得让他回想起往事。
十年前,艾凉刚觉醒没多久,带着二十多岁的心智和五岁的身体,满怀期待的走上超级英雄的道路,然而短短几个月后他就尝到了滥用超能力带来的恶果。
在一次警方追捕的过程中,因消息走漏让犯罪团伙提前得到消息逃之夭夭,警方围捕扑了个空。
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暗中观察警方进程的艾凉打算逞个英雄,他将自己的精神力覆盖整个内华市,企图用这种方法找到四散逃离的犯罪者。
这世上必然是烦恼多于幸福,悲剧远超喜剧。
那一次,艾凉所读取到的不只有抓捕对象几人的心声,还有整座城市近千万人的心声。
雇凶杀人,器官走私,患者的哀嚎,校园的霸凌,那些被隐藏在城市角落的黑暗被艾凉看的一清二楚。
临死前的绝望与恐惧,病痛的折磨,受害者心底的愤怒,还有平日里人们的嫉妒,贪婪,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艾凉所接收。
相比之下那些幸福和乐观的正面情感在庞大的恶意之下根本不值一提。
自打那以后艾凉就再也没为警方提供过任何犯罪分子的消息,警局内的评估档案上对他的评价呈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心怀正义的朝阳群众变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称呼也从一开始艾凉自称的‘隐者’变成警方取得代号‘割喉魔’。
接下来的五年里,艾凉穿上风衣,带上短刀化身艾屠生。
后来石峰打着称号太过血腥的旗号,将艾凉的代号改为‘法外制裁者’,老称呼虽然在档案上被抹除,但黑色地带却流传了下来。
五年后,艾凉十岁了,内华市从亚联常年犯罪率稳入前三,臭名昭著的罪恶之都变为治安良好的优秀模范城市。
当时黑色地带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果你被警察抓到,你或许还有的救,被割喉狂魔盯上,要么选择自我了结,要么选择去自首。前者能给自己一个痛快,如果他的档期很满的话,选择后者你能活多久取决于你被判了几年。’
艾凉在当时完全是悬在所有犯罪分子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越过某条线,必然会遭到他的袭击,不接受调解,无法沟通,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廷达罗斯猎犬,暗中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一旦触碰到了那条模糊的界限,就会被他拖入黑暗撕开喉咙。
由于艾凉知道每个人秘密,只需要按照记忆中印象就能找到犯罪者,最初的两个月他就清理掉了十几个地下势力。
因此他也一度被传为复仇的幽灵,还出现过各种怪力乱神的版本,之前穆斯列举的隐退原因之一就是由此改编过来的。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都会把艾凉当做一个受到负面情绪影响而黑化,走上猎杀恶人道路的超能少年,实则不然。
艾凉确实收到了影响,也确实在干着猎杀犯罪者的事,但事实上那只是他为了宣泄负面情绪所选择的手段罢了。
在接收到整座城市的恶意之后,艾凉迅速用精神能力把这些负面情绪全部转移,但不可避免的还是受到一定影响。
艾凉担心某天自己打破底线彻底化身暴虐的恶魔,为了宣泄心底的黑暗他拿起短刀对准那些犯罪者。
硬要说的话,惩治恶人和宣泄这两点的比例大概是五五开,他也由此看清楚了,其实自己并不适合成为什么超级英雄。
如果要划分阵营的话,艾凉大概率属于混乱善良那一类,只会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平日他会遵守规则表现的彬彬有礼,但在某些特殊时间又会视规则如无物。
比如关系不是很好的朋友递过来一瓶罐装啤酒,要请艾凉喝两杯,那么他会很有礼貌的先道谢再拒绝,然后转手将啤酒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