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盛西应了声,完了后突然想起那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也没个帘子。虽说即使认真看也看不到清晰的,但他还是道:“我去楼下走走。”
祝阳正举起双臂把自己的长发撩起准备扎束,听到盛西的话她先是疑惑了一下,寻思大晚上他下去走什么,可当步行到浴室时随即恍然。对了,这酒店的设计不记得从几时开始浴室全换成了磨砂的,想必他是在介意这个……
这呆子,心倒是细的很。
和他在一起总是感受到莫名的安定,什么也不必担忧,因为在她想到之前,他早就想好了。
想起这一路他的照顾,上火车找座位时替她挡开汹涌的人群;订房时礼貌的订了两间;下车时先一步把她的包从架子拿下,也没直接还给她,而是替她背上;出站后乘坐公交车,司机脾气暴躁,车开的刹刹停停,车厢里的人跟不倒翁似的摇摇晃晃,她好几次没站稳都撞到他身上;
现在想想,他是看出了端倪,先一步默默的站在那栏杆之前,不然她撞上的就是那冰冷僵硬的栏杆……
不能想不能想,有些事情一旦往深了想,那是很危险的。
“我洗澡很快的,不用走太久。”她束好头发后,扔下一句,进浴室。
“嗯。”盛西拿着手机出去。
祝阳在浴室里呆了二十分钟,之后裹着自己带来的浴巾一身热气从里面走出。她边走边擦身,走到沙发旁把衣服一件件套上,穿戴好后便拿起手机打算给盛西去个电话,喊他回来。
在她将要拨号之前,一通电话率先进来。
来电名字是十二,是国外的号码。
祝阳盯着那号码看了三秒,才按下接听,语调懒散:“喂。”
“在哪?”
浑厚如同酒般的嗓音从手机那端透来。
祝阳听到有翻阅文件,以及有人在用英语说话的声音。
他的背景永远都是这种声音。
她瞬间不悦了,语气硬梆梆:“在外面呗,明天有个比赛,你要是忙就挂了吧。”
“生气了?”
那人倒也不在意她的冰冷语气,轻轻一个反问,带出几分宠爱的味道。
祝阳耳根软,就算看似强大但她从没把自己当成汉子,既然是女人,那这个语气对她来讲自然是很受用的。她放缓了自己的语气,问:“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是几天前?”
“三十二天。”
那端毫不犹豫,报了一个准确的数。
“记得就好。”
“自己去的?”
那端没继续刚才的问题,一下子跳到别处上。
虽说没个前言后语,但他问的次数多了,祝阳还是一下子能反应过来。
“……”祝阳一下子被噎住,平日她回答这种问题都流利得很,不解这一次怎么会反常。她视线往沙发上的男式背包看去,仅有半秒,就答:“是啊,不然呢。”那头的人没接话,背景声倒是越来越大,估计对方在同他汇报,一流串的英语她也听不大明白,反正知道他肯定又在忙了。
每次都这样,连个电话都不能好好的讲……
祝阳一下子将电话掐断。
她握着手机,心思奇妙的又往那男式背包看了眼。
很奇怪,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