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白停在空中的手攥了攥,“那花冠是要摘下来捧在手……中……的……”
他声音越说越小,已经知道说了也没用了。
月生戴着女神花冠,来到胜楚衣座前,也不跪拜,反而张大眼睛,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胜楚衣凉凉地看着她,等着她打量完。
旁边的十位圣尊也不知他心中是怎么想的,谁都不敢吭声。
那女神花冠,戴一下就可以了,回头是要捧在手心供起来的!
可她就那么歪戴着,实在是……
熬了好一会儿,月生终于看够了,开口第一句不是拜见问安,而是,“你跟戏文里的不一样!”
胜楚衣心情不悦,脖子微微晃了晃,手指在交椅的扶手上微微敲动,“戏文中是什么样?”
月生又重新确认了一番,“戏文里,木兰芳尊的眼睛不是红色的,穿的是白衣,像个神仙。”
胜楚衣眼帘沉沉合上,又重新张开,“那你看本座,像什么?”
月生像是不会察言观色的孩子一般,就上前一步,又真的仔细看了看。
这下,所有在下面看着这一幕的人都替她咧了咧嘴。
哪儿来的傻孩子啊!
月生将胜楚衣反复看了几个来回,“我说了你别生气。”
胜楚衣手指轻敲了一下扶手,“不生气。”
“你像个魔头。”
她说完,就定定地看着他,就像在等着他答复自己说的到底对不对一样。
“大胆!”琼华喝道!
他这十年,风生水起,如今已经能够在胜楚衣下首而坐,地位仅次于海云上。
胜楚衣沉沉道:“她说的没错。这么多年,难得有人肯说真话,你很好。”
这话虽说是褒扬,却分明在告诉对方,你快要死了,还有什么遗言。
可偏偏月生没听出来,见他觉得自己说得对,有些欣喜道:“看来戏文里还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哪一句?”
“见面不如闻名啊!早知道你是这样黑乎乎的魔头,我就不看这么多年戏了。”
胜楚衣袖底隐隐有风,离他最近的琼华就想找个借口逃命去。
月生全然不察,“既然神都也来了,芳尊也见过了,我的心愿也了了,该走了,告辞!”
她学着戏文里那些江湖人的模样,向胜楚衣拱了拱手,掉头要走。
“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胜楚衣问。
一个豁出命不要,也要来神都看他一眼的人,死在他手中,也该留个名字,算是他的慈悲。
月生愣住了,名字?她忘了啊!
她挠了挠头。
立在下面的秋慕白立刻明白她又想不起来了,赶紧飞快上前帮腔道:“禀尊上,她叫月生,明月的月,生机的生!”
“胜?”胜楚衣眯着眼看向秋慕白,“慕白,你想救她,不必在本座面前卖弄如此拙劣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