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眉头一皱,当下便觉得莫名其妙。
这人都不认识,一见面就横加指责?尽管心里头有些不爽,但仍是先是冲姜信之微微躬身。执晚辈礼拜访,该有的礼数要周到,不然姜灵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冲姜信之作了一揖,道了一声姜老好,姜信之也和善冲方鸿点头笑笑,颇具大家风范。
“怎么?同为尊长,不把我老头当人?这么看来倒不仅是不识好歹,还目中无人!”旁边那老头见方鸿竟然不搭理他,顿时心中冒火,话语也愈加阴阳怪气。
紧挨着他的那个年轻人亦是白眼想相加,睥睨的目光看他充满鄙夷满是倨傲。
方鸿眉头紧锁,头回见面这老头却是一而再的找茬挑毛病,越发是莫名其妙,自己是偷他家银还是吃他家米了?苦大仇深?
再看主座的姜信之,面带微笑看着自己,似乎并不准备开口化解尴尬,也不准备介绍对方。方鸿一时有些吃不准,不知道和老头究竟是何方神圣,别的倒不怕,就怕他也是姜家人,要是姜灵亲叔伯一脉的直属爷字辈,言语冲撞了他姜灵夹在中间肯定尴尬,第一回拜访登门还是有求于人,不好太过锋芒。
旁边姜灵脸色微变,看出方鸿的两难眼疾手快道:“这位是瞿敬梓瞿爷爷,跟爷爷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他老人家也是闽粤武林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临街也开了一家拳馆,有些年头了,今天是来家里做客的~”
方鸿眼睛一眯,再看看老头旁边一直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年轻人,他瞬间就有些明悟了。
姜灵的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灵性了。
乍听之下都是对老头的抬举,实则不然,一辈子的好朋友会临街开一家拳馆抢生意?
或许真是朋友,但也肯定是竞争比对手,拳馆开了有些年头,也就是说生意抢了也有些年头,一辈子的朋友,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一辈子的对手?
再看姜灵,方鸿会心一笑,心道这丫头倒也没他想的情商那么低嘛,这时候向自己投递出来的善意简直滴水不漏。
这时候姜灵又指着旁边那个年轻人。
“这位是瞿爷爷的孙子,瞿子熙瞿师哥,也是当代闽粤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这生师哥叫的是不太情愿的,方鸿听出来了,这下,他彻底明白了。
尤其当姜灵介绍瞿子熙时对方看向姜灵那毫不遮掩的爱慕之意,方鸿又不是傻子,摆明了这爷孙俩是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
合着姜灵这丫头之前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这一老一少怕不是上门提亲来的吧?
“德高望重不敢当,也就是比你们年轻人多活些年岁,至于我孙儿,翘楚二字也有捧杀之嫌,不过比某些不识好歹目中无人的后生强那是肯定的。”
瞿敬梓昂头抚须,倒是没看方鸿,不过这阴阳怪气的调调任谁都听得出他说的不识好歹目中无人的后生就是意指方鸿。
“瞿…?瞿老是吧?不知道您这后生说的可是我?”
瞿敬梓冷哼一声:“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不是方鸿还会是谁!”
方鸿笑笑,心说都还没自我介绍呢,这老头张口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还挺了解自己。
“我是方鸿没错,不过这目中无人不识好歹却不知是何意?”
老头双目一凝,寒声道:“我听说你今天来是要拐姜丫头去给你当师妹?老姜乃是华夏蔡李佛大家,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谁知道你师父是哪个犄角旮呐的货色?他配给姜丫头当师傅?这不是不识好歹是什么!”
“我跟老姜同坐堂上,你却对我视而不见,这是身为一个晚辈对长辈该有的礼数么?说你目中无人可是垢陷?”
瞿敬梓疾言厉色,端坐堂上,姜信之神色怡然,不出声不表态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倒是把旁边的姜灵急坏了。
“瞿爷爷,方鸿他不是……”
刚要替方鸿解释,却被方鸿一手拉住,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方鸿往前走了一步,也不客气,搬开凳子就在姜信之旁边坐了下来。
“你……”瞿敬梓一脸怒容,方鸿此举当真胆大,竟是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
方鸿对他视而不见。
“姜老,不介意吧?”
姜信之抚须一笑:“小友远来是客礼当奉坐,是老朽怠慢了~”
听姜老这么说,方鸿含蓄一笑,这才看向瞿敬梓,冷声道:“听到了么?”
“?”瞿敬梓一脸莫名。
“你我同坐姜老身侧,姜老方才也说了,我远来是客,既然你我同为姜家客,又何来尊卑之分?目中无人当从何说起?”
“你……”瞿敬梓瞬间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