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但看她这个样子,又觉得“她高兴就好”。
给她的礼物嘛,没道理逼她随着他的喜好起名。再说,也真不能指望她起出什么霸气的名字……
她没顺着“红烧狮子头”这名菜管它叫“红烧”就不错了!
谢昭自我安慰一番之后就觉得这名字还不错了,一边笑说“鱼香挺好”一边把它抱过来放到地上。鱼香脚一落地就又奔着阿杳去了,看得雪梨心惊胆战。
“朕听小全子说了它长牙爱咬人,不过你看着吧。”他话语平稳地淡声笑说,雪梨怔怔不解,甫一望他,他却换了个话题,“昨晚的粥不错。”
……哎?!
雪梨一听就眉开眼笑了:“陛下吃了?”
皇帝点头:“吃了两碗。”
这是头一回有人在他喝得大醉、吐得凄惨之后劝他吃东西,他当时只想睡觉,陈冀江在旁边连唤了两声“陛下”就把他烦坏了。
他睁眼一瞪,结果陈冀江欠身说:“雪梨做了虾仁粥送过来,说陛下趁热吃些能睡得舒服点。”
他当时迷迷糊糊地皱眉在想“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做什么粥啊!”,撑起身没好脸色地吃着吃着,就从胃里舒服到了心里。
之后一觉睡得踏实,早上起来头晕归头晕——毕竟喝了那么多酒。但对比起来,真是比从前大醉的时候感觉好多了。
他便真心实意地觉得应该来跟她道个谢,谁知话一出口,她看着比他还高兴多了,笑得眉眼弯弯,眼底像是浸了蜜糖似的,让他一时看得浅怔,话也自然而然地卡了。
“嗷呜!”鱼香在阿杳面前扑腾着一叫,雪梨蓦地回头又喝它:“鱼香!”
鱼香扭过头不解地望望她,她的目光同样全在它身上,弄得谢昭在旁边不知道接着说该说的话是否合适。稍作忖度,看出她这是真怕鱼香伤了阿杳,就索性先解释起这个来:“朕看了一会儿了,鱼香对阿杳挺小心的。”
……它还知道小心?!
雪梨明显不信,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时刻准备着再度把鱼香拎回来。
话被噎在喉里里的皇帝挑挑眉,心里竟有点跟鱼香较劲的感觉,气结于她一直死死盯着鱼香不往他这边看。
于是又等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不等了,直截了当地吐了三个字:“多谢你。”
“……?”雪梨猛回神,惊异望着他,愣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怔然间鱼香又朝着阿杳“嗷呜”了两声都没把她的视线拽回去,皇帝瞥眼扫过,得意似的挑眉一笑,就把着雪梨的肩头将她转过身,推进正厅里。
正厅里,皇帝按着她坐下,道谢道得一本正经:“多谢你的粥,今天感觉舒服多了。”
“哦……那个、特别好做,没事……”雪梨别别扭扭,都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道谢,更不太明白为什么就这么一句话,他非把她堵回屋里再说。
谢昭神色和煦、面带微笑地悠悠抿了口豆沙刚奉过来的茶。他是背对着门口、正对着她坐的,挑了个略侧的位置,清楚自己坐的这个位置刚好挡住她看向北侧廊下的视线。
——这样她就看不到鱼香了。
谢昭按捺不住那点莫名生出的赌气情绪,搁下茶盏便槽牙暗咬,佯作随意地适当“提点”了她一句:“想看鱼香,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朕不吃这个。”
雪梨一滞,转而意识到他是在说她的小兔子。
怎么突然说这个。她抬眼奇怪地觑觑他,自己就提过那一回,也没说他到处吃别人养的宠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