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没走错地方吧…”邵泽阳愣愣的看着红砖,牙齿有些颤抖,背后一片冰凉。
铁门的背后,原本应该是人声吵杂的光亮大厅,穿着红马甲的漂亮工作人员就站在门口,笑眯眯的迎接着他们,问他们玩的是否开心。
吴宇会大大的翻一个白眼,将送他们进去的妹子找过来,狠狠的质问一遍,当然如果袁榕不介意的话,他还会顺便把那个妹子的QQ留下。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只是幻想,而这幻想被铁门之后的板砖拍的粉碎,就好像装着红酒的高脚杯,从楼上掉落,摔在水泥的地面上,粉碎的玻璃渣子碎了一地,血红的酒液为白亮的碎片覆盖上最后的色彩。
吴宇张着嘴,努力的笑了笑,“或许这个门和外面的门是分开的,大家都别急,等晚上出去我请客。还有两千块钱的小金库,原本是想给榕儿买生日礼物的,这次就算了,她的礼物钱我再攒。”
“老吴,你不怕榕儿弄死你啊。”邵泽阳明白的吴宇的意思,虽然希望不大,但却是溺水时唯一的稻草,你抓还是不抓?
“好啊,老吴今天晚上,我肯定吃穷你。”一直没有说话的冬越,终于开口了。面色平静的就好像是没有晚风吹过的湖面,这样看起来倒像是几人当中最平静的一个,似乎这件事情对于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袁榕已经不在乎什么生日礼物了,那种东西只是一阵的兴趣,转而就会被扔到一个自己都找不到的角落里。
“吴宇,我有点冷。”这句话说出来,好像代表了无数人的心声。这种冷并不是外面的冷,而是心冷,那种死亡之前心如死灰的冷,温度会从呼吸间一点点的流出去,根本抓不住半点的热量。
“没事。”吴宇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让自己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短袖T恤,传递到袁榕的身体里,“想想出去要吃什么,我们一起。”
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一种催眠,而且这种催眠,这种假象或许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只需要两个小时,它就会破碎。希望就会完全消失,之所以还在这里互相安慰,只是因为他们还想麻痹一下自己,这只是个游戏道具而已。
有人从比喻时间就像手里的沙,哪怕握的再紧,它也会悄无声息的溜走,但唯一的区别,当你的手握的紧了,它流的会变慢。
充斥着腥气的房间里,剩下的只有呼吸声,七个人蹲坐在墙边,吴宇抱着袁榕,眼睛有意无意的始终徘徊在手腕的数字表上。
时间一跳一跳的,他的神经也跟着他一跳一跳的跳了七千二百下。数字重新归零,他的心提了起来,看着门,希望它缓缓打开,带着那刺耳的响声,服务员漂亮的面孔就在门后,红色紧身的服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他一定会冲上去抱住那个工作人员,甚至亲吻她的面庞,说一句“祝贺我们又相见了”。然后转回去,讨好生气了的袁榕。
但是门还是那么安静,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没有说,又或者所有人都没有说。
“榕儿。”吴宇拍了拍袁榕的后背,“把你的小册子拿出来看一下。”
“哦。”乖巧的点了点头,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有些褶皱的说明手册,除去他们所在的地方,其他的主题都显得那么鲜亮。
小册子不算厚,只有七八页的样子。吴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始终没有看出什么倪端。正在他想要放弃时,册子最后的一页上,下方的纸页微微翘起。
吴宇皱了皱眉,在袁榕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捏起那翘起的纸页,将它慢慢撕开。
撕开的纸页下,不是洁白的草木原浆,而是一片漆黑。看到吴宇的动作,蹲坐在一旁的五人都凑了过来,七颗脑袋顶在一起。
这本小册子是折叠在一起的,并不是用订书机砸在一起的。吴宇将其摊开,整张纸页完全撕下,血红与黑色的画面,充斥了整个瞳孔。
这是一张地图,高大的塔楼,耸立在世界的顶端。每一层都那么的清晰,纵剖的画面,塔柱上黑色的巨龙,五指的爪子深深的印在其中。
“这是个什么东西?”邵泽阳侧着头,看着黑色的巨塔。
吴宇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写在最顶上,龙飞凤舞的五个血色大字——通天之塔。
几个人看了半天,也没有从这张地图上现有用的信息,但是他们唯一知道的,可又同时不敢说出来的话,他们似乎真的出不去了…
吴宇小心翼翼的收起地图,他相信这张地图在未来,绝对会有用处。而且就算没用,多带一张纸又不会有什么负担。
而被撕下的纸页,却又是另一番画面。一个人披着漆黑的斗篷,宽大的袖袍里露出的双手,纤细圆润。
而在他的身旁,没有之前那种清晰的画面,而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吴宇的目光一扫而过,他要找的只是对他自己有用的消息。
终于,纸页的最下脚,他看到了地狱的字样。
“欢迎诸位来的地狱。”还没来的及看,纸页一侧的人竟然开口说话了。众人顿时一愣,腿脚有些软,半跪在地面之上,看着纸面上那看不见脸的人。
“恭喜诸位,选到了最好玩的游戏。我相信大家一定会喜欢的。”黑袍下的人传来的阴森的笑声,自顾自的笑,完全不在意七个人的想法。
“撕名牌大家都很喜欢吧,其实我也很喜欢。”黑袍人颤了颤,似乎是在笑,“尤其是那种与生命交织在一起的感觉,真的感觉很刺激啊。”
“喂!”邵泽阳提了提胆子,喊了一声,“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啊!”
黑袍人没有解释,而是自顾自的说着,“相信地图大家都看过了,通天之塔一共十层,而你们所在的第一层,被所有人称之为地狱。但我更要恭喜各位的是,你们在的地方,可是地狱里面的地狱啊。”
“不知诸位历史学的怎样,二战之中那个被称之为地狱的地方,就是你们脚下的土地。完全没有半点出处,希望大家喜欢。”
“同时,希望大家能够逃出去。不过在哪之前,你们或许还要打败我。我会在塔的顶端等着你门的,桀桀…”
纸页中的黑衣人颤抖起来,漆黑的火焰从纸张的中心跳起。吴宇急忙一扔,在半空中,整张纸化作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