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儿对杜萱娘称谢后,又笑着对李冰冰说道:“我那恩人叫什么名字?四妹妹快点告诉四哥,明日带你去果州吃凉粉!”
“呸,谁稀罕你的凉粉,将你允诺给我带的荆州铁剑给我就行!”
孙宝儿立刻变了脸,“母亲,你看看四妹妹,她还惦记得练剑的事!上次她将自己的脚戳了个窟窿,保证不再玩剑的,现在又好了伤疤忘了痛了。”
杜萱娘只好对李冰冰说道:“你这性子也收收吧,眼看就要十五了,你这成天武刀弄剑的,到时怎么好给你说婆家!”
李冰冰却一仰脖子道:“母亲不用操心这个,我才不会和大姐姐她们三个一样嫁人,我要一辈子守着母亲!”
“说什么傻话?母亲总有一天会老死,哥哥们也有自己的一家人,你到时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你后悔都来不及!”杜萱娘皱眉道,这个李冰冰是个犟驴性子,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她若真有了这想法怎么得了?
“我才不会后悔,到时我住到四哥哥家去,他那么有钱,多养我一个人便是!”
季琳儿咬着一颗梅子说道:“养你还不容易?只不过到时你四哥哥若娶了个厉害四嫂,天天给你脸色看,看你怎么办?”
李冰冰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四哥哥,你将来会让你老婆欺负我么?”
“四妹妹,你放心吧,四哥哥也不成家,与四妹妹一起在家陪着母亲!”孙宝儿忙笑着去哄李冰冰。
这下轮到杜萱娘的脸黑了,察言观色的颜彦见状忙对说道:“你们两个都说些什么傻话?母亲有我们这些做嫂子的孝顺陪伴,用得着你们两个?你两个不成家便是对母亲天大的不孝!”
王谏之也放下手中的书说道:“四弟,你是兄长,是弟弟妹妹们的表率,岂可说如此轻率的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家立业,孝顺亲长是男儿的根本!”
孙宝儿也觉得刚才那话说得有些孟浪了,讪讪地挪到杜萱娘身边,说道:“请母亲饶恕宝儿刚才的失言,我将来肯定会娶妇生子的,刚才那话不过是顺口说说,四妹妹还小,不懂事,她也是乱说的。”
李冰冰也低头认错,但从她手上的动作可看出她心中的不服,杜萱娘给孙宝儿顺了一下衣领,正色说道:“我以后若是再听到你们说这样的话,小心我用家法伺候你两个!罢了,暂不说这个,我们刚才明明在说你那恩人的事,却扯到成家的事情上去了,彦儿,你给宝儿说说杨家的事吧。”
于是,颜彦便细细地说了如何寻找杨素素失散的亲叔父,如何在他们老家买庄子,并给了他们三百两银子的事,李冰冰在一旁皱眉听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言语里尽是对那杨素素的不满,“四哥哥,你那恩人可真有心机,与自己丫环交换身份,扮丑女就不说了,那也算她们自保的手段,可是她们利用三哥哥来为她们脱身就不怎么光明正大了,她只需当场亮明身份,你们当时就不必将事情闹得那样大,到现在都还有人在说四哥哥你万金买笑的事呢。”
季琳儿也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杨小姐是不简单,她临走时还说想见四弟一面,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还能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是想……。”李冰冰的话被杜萱娘重重的咳嗽声打断,一惊才收住话头,憋得脸上红晕绽现,便狠狠地白了孙宝儿一眼。
孙宝儿深觉莫名其妙,“四妹妹,怎么说一半留一半?她想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不过她到底是我的恩人,等我得空,我还是去当面谢谢她吧。”
“我不许你去!”李冰冰突然站起来吼道,将孙宝儿惊得一愣一愣,半晌才说道,“不去就不去,四妹妹你做什么这么凶?”
杜萱娘担忧地看了雪竹一眼,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便说道:“天也不早了,你们也该歇了,宝儿与谏之明日上午别出门,我有事情要交代你们做。”
杜萱娘与雪竹两个在屋里忧心忡忡,孙宝儿与李冰冰两个人之间有情分,很明显已经超出了兄妹之情,可他们自己还没有发觉。
颜彦与季琳儿两个并排着往新院子走,丫环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季琳儿突然小声地说道:“大嫂,今日的情形你看出点什么来了么?”
颜彦忧心地说道:“早看出来了,幸好母亲与雪竹好像也有所察觉,这事还真难办,稍有不慎,他们两个的名声毁了不算,还得连累家里人。”
季琳儿也担上了心,“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夫君将来的科举!”
“唉,我们也不过是瞎操心,母亲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这点事应该难不倒母亲!”颜彦最后安慰季琳儿道。
第二日上午,王谏之与孙宝儿两个早早便到客堂候着,各大管事也相继来到,杜萱娘干脆利落地将有关康定府那边的事务全权交给王谏之与孙宝儿两个。
王谏之倒罢了,孙宝儿回来是想赚钱的,没想到一回来便让杜萱娘拉了来帮忙,更方便他发财了,满口答应下来。
李冰冰每天跟在孙宝儿后面跑进跑出,孙家商行有事孙宝儿也让李冰冰帮忙,李冰冰俨然成了李孙家商行的二掌柜。
呼儿韩与王亦诚在一个月后打到康定城外,预料中的抵抗与你死我活的攻城根本没有出现,两队人马只在城外围了两天,那康定城中的残余吐蕃兵便打开一角城门,果断地逃了。
呼儿韩与王亦诚也不追赶,直接挥军进城将康定府给接手过来,消息传来,崔颖立即按原计划上疏朝廷,说二人愿意献城于朝廷,盼朝廷来人接收康定府。
于是,王家军与杜家军在康定城中驻扎,一边剿灭周边的吐蕃残余,一边等候朝廷的消息。
杜家在京城的关系网也开始动作起来,尤其是雍王府的李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