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珍这段话说完,王文轩的脸上露出了让人看不懂的笑。站起来,走到张如珍的面前,从随身带的文件包中抽出了一份商业合同,说:“我真的惭愧呀!我儿子能做到以德报怨,我却不能理解,不能释然。”
说完把手里的那份合同递给了张如珍,王文轩语气平淡得说:“这是王直拜托王志成先生联系的一个东南亚葡萄酒销售商,前期的合作意向已经谈好了,王直现在还在马来西亚谈合作细节。这是合同,价格当然要低于市场,但可以保证收回成本,做得好的话应该还会略有盈余。”
王文轩的话像给张如珍注射了一支兴奋剂,立刻把合同抢过来,展开合同书,睁大眼睛逐款逐条地审视合同的每一处细节。张如珍最大的长处就是审视评估商业利润,这么多年,在合同审核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那条对自己有利,那条不合理,最后赚不赚钱,什么都跑不出她的眼睛。
仔细地看完合同后,张如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傲慢地点点说:“这件事王直做得算是不错,也还算他懂事。”
说完,仔细收起了合同,张如珍的脸上浮现出了她惯有的、雍容的笑。抬眼看向王文轩,说:“文轩!王直做的很好,你也要转变你的想法。我们都要全力的帮助、支持王驰,只有这样,我们的家业才能兴旺发达。接下来,你马上让王直赶回来,有机米免淘洗的业务和澳洲的餐厅转让的事宜也要让他马上办好,王驰现在就在澳洲等着消息呢!”
说完,看向了王文轩身边的贺左戎戎,满声漫语,却又傲气逼人地说:“贺小姐!虽然你是公司的老板,但我想这件事还是需要王直来办。毕竟两年来,是王直帮你把工作做到如今的成色,他把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转让给他亲弟弟,也是无可厚非的。这件事,我就做主了。放心,王驰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用不了太长时间,他会两倍、甚至三倍的还给你的。我也是为你做了投资了。”
一番话说出来,饶是贺左戎戎涵养极好,忍耐力极强,也不由得粉面范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张如珍。一边的王一兰早已气的咬牙瞪眼,要不是张如珍是她长辈,肯定已经唇枪舌剑地打起来了,动手也是有可能的。
而此时的王文轩却令人意外地恢复了平静。摆手制止了正要说话的王一兰,有转脸冲贺左戎戎点点头。示意她们不要发表看法。
正视着张如珍,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轻轻摇摇头,说:“原本我还想着王直帮你们做了这么多,可以说是挽救了我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创立的家业,寄希望于你能够良心发现,自己可以有所收敛,看来我错了。你永远不可能改变了。”
王文轩又从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张如珍,平静地说:“这是一份法律委托书,我会委托新西兰的律师进行财产分割。今天,当着戎戎和一脸的面,我把心里思考了很久的想法付诸实施。”
说完,王文轩站起身来,走到桌子的横头,站定身形,提高了音量说:“虽然所有的餐厅、房产都在登记在我的名下,但我只收回40,算是对得起你和王驰了。”
听完王文轩的话,张如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斯喊道:“王文轩!你要干什么?你这么做的结果只能是让我们多年奋斗,辛辛苦苦打拼下的家业就此停步,甚至倒退。你不能这么做,我不同意。”
王文轩脸上的笑容不减,认真地说:“我也不想这么做,要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实施。家业停步、倒退总也比让王驰把家业败光了强。你不是说王驰聪明嘛,好!用这个机会让他去兑现他的才华,实现他的梦想报复。正好,王直现在也辞去了‘北窗’的所有职务,他现在一无所有,我就把这40的产业交给他,让他和王驰同步经营,我们就看看最后是怎么样的结果。让我们都睁大了眼睛拭目以待吧。”
显然,这喜欢刺激到了张如珍,他也明白,现阶段,王驰根本不具备独立掌管企业的能力。就算自己帮他,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多年来餐厅的日常营运都是由王文轩掌舵,换个人管理运行肯定受影响。再有,她也不是不考虑问题。两年来,王直所做的一切都摆在那儿呢。“北窗”这些天才制定的商业运行项目不是只靠运气才能成功的。若是王直没有出将入相的才能,是做不到的。更何况他还聚拢了那么多商界大亨级别的人在身边,无比放心地把项目交给王直执行。
嘴上一直说王驰比王直聪明,但她心里也是万分焦急,私下里也是训斥王驰,让他有点长进,快点做出成绩,好顺理成章地把所有产业都交给他。可王驰却始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心里虽然明白,但嘴上张如珍依旧毫不退让,无理强辩地说:“这是王直的意思吧?文轩你不能听他的,我们的家业只有王驰能继承,也只有王驰能把我们的事业做强做大。”
一摆手,王文轩平静地说:“我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不管你接受不接受。”
盯视着张如珍,一字一顿地说:“我甚至可以和你离婚。”
没有等张如珍回答,王文轩转头对贺左戎戎和王一兰说:“一兰!把你婶送回宾馆吧。戎戎!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贺左戎戎马上过来扶王文轩,说:“叔叔!我扶您上楼。阿姨!我就不送你了,明天我再过去看你。兰姐!麻烦你送阿姨。”
贺左戎戎的话张如珍恍若未闻,王一兰伸手来扶她也没有反应。在王文轩已经走上楼梯的时候,被惊得如木雕泥塑张如珍才反应过来,快步追了过来,高声说:“文轩!你不能这么做。这样的话我们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就没了,而且王驰创业就更难了,再有,王直没有管理过餐厅,他根本……”
没有等她说完,王文轩猛然回头,厉声说:“你又只是想着王驰,那王直是不是你儿子?”
愣了一下,张如珍说:“王直当然是我儿子,但王驰的前途更重要。你不能……”
“别说了,我不想听。一兰!按我说的做。”王文轩在贺左戎戎的搀扶下转身走了。
张如珍还想追上去,被王一兰阻止了,叹了一口,说:“婶!你不要逼叔叔了。你知道,虽然叔叔向来和善,但他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张如珍好像在梦中一样,愣愣地看着王文轩逐渐远去的背影。嘴里叨咕着,“他怎么能这样?完了,完了,我们的家业完了。以后王驰怎么办?王驰的前途……”
第二天,张如珍带着不甘、带着无助、带着惶恐,悄然离开了江城。飞回新西兰,去找她最疼爱的儿子——王驰,商量应对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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