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赵构躲到自己的卧室内等候,等候即墨那边会有确切的消息传来,直到深更半夜万籁俱寂,他还是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哒哒哒”沉重的木门外传来有韵律的拍打声,赵构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身子,这是他和蓝珪约定好的暗号,一旦即墨等人回来就要尽快通知他到场。
“是即墨他们回来了么?”为确保万无一失赵构从门缝中单瞄一目,看到中年内侍熟悉的面目才敢出声。
“王爷可不得了,即墨他们夹带了三个麻袋回来,里面应该是填了活人。”蓝珪心如火燎,表情夸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知道了,这里你注意一下,万一有人找我你寻个饰词搪塞过去。”赵构闪身溜出,按着蓝珪的肩头滴溜溜把他送入卧室里面。
后院门房,即墨等几个侍卫果然不负所望弄来了三个捆绑严实的步军士卒,眼睛上遮盖黑布条,嘴里塞着厚厚的草纸。
“王爷,这个人是在去步军营的途中擒获的,当时还骑有一匹马,官职应该不小。”即墨拉着赵构到了远点的地方附耳低声道,并用指头指着就近的一个披挂甲胄的男子,“都怪我们贪心想多抓几个,候了小半个时辰又看见他们两个慌里慌张地跑出来,别看只是两个人可费了我们不少力气,连着撂翻了我们三个人几乎要引起军营的注意,好在麻杆儿怀里有一包石灰粉才解决掉他们。”即墨没有贪功,推了推身后一个干巴巴的大高个。
麻杆儿嘿嘿一笑,深作一礼。
“记上功劳,事毕少不了你的好处。”赵构不放过任何邀买人心的机会,用力拍了拍麻杆儿的肩头。
守门的老王已经被打发回了杂役房休息,赵构命人用纱罩遮好油灯,整片昏暗中贴近了第一个擒获的步军士卒,声音压的极低,“想要活命就乖乖地回答我几个问题,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胆敢生出邪念让你今晚见了阎王。”他故意收紧嗓子,沙哑地说道。
那被擒的军官似乎胆子不大,稍一恐吓就吓得瘫软,一连点了七八次头。
“你是看护广备攻城作的步军营的么?”
军官忙不迭地点头应下,下身抖如筛糠。
“火药窑子作坊的事儿你可知道?”
军官迟疑一阵,点头承认知道一些。
“那我问你,出事的时候有几声响动,一声就点一下,两声就点两下,以此类推。”
军官仰起头想了想重重地点了两下。
“那么这两声响动知道的人多么,多你就哼一声,少你就摇摇头。”
被绑的男子起先是垂下头颅,当他意识到做错了动作赶紧发出急促的鼻音。
“你们步军营的陈副使。。。”话到一半赵构醒悟,惊弓之鸟的陈鹏营内依然能有两个步卒外出,不是他的亲信也是外出为他办事来的,甚至有可能还参与到了盗窃、引爆火药的杀头大罪中。现在非常时期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他不想过早留给落下口实,就打住了对第一个人的问话。
赵构单手抓起军官身上的绳索拎到了即墨的跟前,转头奔着下一人。他信手拈来的举动让侍卫即墨大吃一惊,文文弱弱的康王殿下竟有如此膂力,真是应了一句古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接连审讯了后两个步军营的士卒,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是一味的摇头就是沉默不语,无形中证实了赵构对于他们身份的猜测,后面的事情更有把握继续下去了。
“他们不能长时间在府里看押,另外我怀疑三人中有陈鹏的亲信,必须另择一地刑讯逼供,事不宜迟赶紧准备马车离开王府。”康王府白ri人来人往,根本隐藏不下多出的三个士卒,何况还有极强逆反心理的康履在旁窥视,虽然不明白最近为什么过分地顺从,但必要的防护措施不能少了。
遣散了大部分的侍卫,后门留给刚刚立功的麻杆儿看护,即墨驾马赵构在后押送三个步卒去了不久前与太子私会的宅邸。看护太子私宅的是个已经熟识的失势老宦官,不论曾经是否叱诧风云此刻他只是个与世无争的老人。
对上暗号,老宦官麻木地给赵构打开了后门,至于来者要做什么却一点也不关心,径直回了住所撩拨青灯叩拜古佛。
即墨一手一个提着麻袋下了马车跟着赵构到了私宅后的地窖,掀开外面固定用的石板后一个漆黑幽深的洞口突然出现在面前,“即墨,下来看看老朋友吧。”赵构抱住麻袋一个纵身下了地窖,不多久里面燃起朦胧的灯光。
即墨不明所以,他哪会有老朋友专司地窖职务,带着疑惑也下到里面。
地窖里一股桐油杂着**发霉的怪味儿,‘扑通’赵构手中麻袋里的人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他打开地窖深处的栅栏门,一间临时简易的牢房出现在视线中。
“马武!”即墨骇然,闹的康王府风声鹤唳的马武五花大绑靠在牢房的铁柱上。
听到有人叫到自己的名字,马武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一见赵构熟悉的身影了扭动腰肢滚得远了许多,嘴里一直呜呜呜的怪叫。
“噤声。”赵构阻住了即墨,依次解开麻袋拖出三个人,临门三脚全部踢了进去。
重新回到地面,赵构去见了蜗居于此的老宦官,“老人家人我送了过来,一ri三餐千万不要亏待。”语气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咱家晓得,没什么事情的话还请殿下早早移步。以后记得下面不要上灯,一窖子的桐油可不是闹着玩的,眸子擦亮自然可以黑暗中视物。”老太监面se不善,秀起兰花指送客。
赵构略窘,“谨记老人家的教诲,有劳您施展神通,尽快拷问出三人和陈鹏的关系以及犯下的罪案。”随后招手把愣神的即墨叫回,趁着夜se打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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