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望着她,她也平静的与他对视,月色如水,悄然无声的流淌在两人的身边,目光交汇中,许多的情愫,许多的回忆,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那一年她只有十岁,他已经十五岁,她家中横生变故,原本高高在上的她,不得不跟着仆人逃命,几经辗转身边的人死的死亡的亡,只剩下一个小女孩举目无亲,远走异乡,一个高大的门厅前,她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他从学堂放学回家,在自家的门前看见了她,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红润,清秀的模样透着可怜动人,于是他命人将她带回府中,请来大夫悉心的照顾,高烧饥饿让她昏迷了三天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淡淡却很专注的看着她。
“你醒了?”少年问女孩。
女孩子只是点点头,她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她慌乱的指着自己的嗓子,少年忙命人叫来大夫,大夫说是发烧烧坏了声带,这一辈子怕是都不能开口说话了。
女孩听见大夫的话,默默的流泪,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了,自己居然变成了哑巴,只是女孩的心里却明白,自己不是发烧烧坏了声带,而是有人给自己下了毒,在自己离开家门之前,有人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开口说话才好。
“别哭,别哭,我会照顾你的。”少年一边帮女孩擦着眼泪一边说着,女孩苦累就睡了。
睡梦中她又一次见到了自己亲人,只是那些日子都过去了不是吗?十岁,她只有十岁却要承受着不同于自己年龄的压力,再醒来时身边没有人,她走到书桌前,写下自己的名字,娟秀的字迹,她笑了,即使是不能说话,又怎样至少自己还能写字。
也许是体力透支,少年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昏倒在地上,没有人发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昏倒了多久,少年第一次发怒,女孩再醒来的时候,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了,于是少年按照主桌上的名字,上官若水,叫她水儿,一叫就是六年。
少年就是冷玉郎,女孩就是上官若水,也就是此时的叶小萌。她承接了上官若水全部的记忆,当然也包括六年前上官若水忘记了的那一部分。
“水儿。”冷玉郎轻轻的唤了一声。
“少爷。”叶小萌应声,她本想离开,不想和冷玉郎过多的交流,却不知道为何,脚步如此的沉甸甸的迈不动。
“你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冷玉郎轻叹道。
“是啊,每个人都会长大的,不是吗?”叶小萌轻声说道,她侧过头看向荷花池,不去看冷玉郎深情凝望自己的眸子。
“长大?”冷玉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心里却沉甸甸的,长大的代价就是彼此的猜忌和不信任吗?
一阵晚风吹过,叶小萌打了一个寒颤。
“天晚了,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
“我送你吧。”冷玉郎快步走到了叶小萌的身后。
叶小萌没有拒绝。
温柔的月亮,月下前后两个人,娇小的女子,儒雅的男子,他们本来是极好的一对,只是命运弄人,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安静的脚步踏在石板路上,渐渐的消失。
叶小萌打开门,站在门前,“谢谢。”伸手关上门。
那一扇单薄门慢慢的把两个人隔开,永远的隔开,叶小萌靠着门,吃力的喘着粗气,这种痛的抓心挠肝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月光把冷玉郎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那么的孤单,孤单的想要哭泣,孤单的握不住一丝温暖。为什么那一刻还是怀疑她杀了自己的父亲,那么单纯如水的女子,她那么温婉善良的女子,怎么会伤害别人。
眼前依稀闪现她绝望的问自己是否相信她,为什么不是点点头而是摇头,是自己的决绝改变了她,伤了她的心,是自己!
一朵调皮的云慢慢的飘过遮住了月亮的光辉,他慢慢的转身,慢慢的离开,身后风声依旧。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叶小萌看见躲在自己房梁上的展昭,冷冷的说道,同时不忘记白了他一眼。
“何必呢?”这是他第二次对叶小萌说这句话。
叶小萌当然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更加的明白背叛过自己,或者说是放弃过自己一次的男人,自己是不可能再和他走在一起的。
“我说了,你也不会懂,怪就怪我这一撞想起来太多的原则。好了,这个话题,咱们暂时不要说了,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叶小萌正色问道。
入夜,叶小萌就让展昭出去转了转。
“你推断的没错,她果然显得很慌乱,和那个人两人在一起讨论你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展昭也正色说道。
“现在只要弄清楚她的动机,一切就都完整了。”叶小萌喃喃的念叨着。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以她的身份地位,完全没必要这也,相信一定是有什么事,会让她突然萌生了恨意。”展昭也分析道。
“明天不就知道了,明天我要和府上的众位老妈子聊一聊,相信一定可以找到答案。”叶小萌心里盘算着。
“你还真是自信。”
“必须的,对了,你有没有玉佩吊坠一类的东西,借我用一用。”叶小萌忽然说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