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傲梅突然而来的柔情而惊奇。傲梅也呆了一下,很快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子底下,手一松,放开了东方玉手臂。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东方玉了?
风后目光迷离,忽而仰天狂笑,笑声中满是悲怆、沧桑,似是在感叹人生的悲欢离合,有些自嘲,那摸样看上去有些甚至癫狂。笑声在幽深寂寥的幽谷中深远传响,久久听到回声
,更让人心觉哀凉、悲伤。山林中鸟雀,被笑声惊得四处乱飞。
傲梅如寒梅傲雪,同东方玉并肩而立,奇怪的看着似乎陷入癫狂状态的风后。风后狂笑了一阵之后,让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风后白皙粉嫩的面靥开始极度的扭曲,脸色开
始一点点的褪去,如花颜凋陨,芳颜消逝,最终失去了青春的活力,而变得枯槁、焦黄、憔悴。肌肤也在慢慢的变得松弛,从眼角开始,丝丝细纹,开始在面上盘布,最终如沟壑
纵横的皱纹布满了脸庞。
煞那芳华,弹指红颜老!在前后不到片刻的时间里,好似二十岁般的青春少女,转眼蜕变为六旬老妇。东方玉、傲梅看的目瞪口呆。
风后像是对着自己,又像是对着东方玉二人,说道:“‘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我为他保住青春容颜三十年,只希望能将最完美的一面留给他,他既已经不在,我
在为他保留这副皮囊又有何用?”说罢哈,哈哈,哈哈哈,三声大笑,好似在为自己一生的痴情苦侯而自我嘲弄,又似在为自己的一生痴情而敲响丧钟。
笑声随风传远,当回声传回,风后已经消失在山谷的幽深处。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东方玉、傲梅二人,在那处小茅屋前发呆,只觉今日所见之事,古怪怪异已胜过以往诡异之事。
两人在走出情厮谷的路上,心情格外的沉重,两人之间没有再说一句话,陷入了一场奇怪的沉寂当中。从深谷中走出,天色已近暮晚,远处青峰,青山峰棱,均隐没于残夕斜阳之
下,显得模糊不清。昏辉落日之下,那条小小的山溪,依旧蜿蜒流绕,缓缓向西流淌,清溪水面,泛动着波光。
东方玉直接躺倒在一处大石之上,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惬意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要在这里宿营的意愿。现在两人找不到这山谷的出路,风后又不见踪影,那里不是露宿?傲梅没
有说话,就站在清溪水湄,昏黄日光将她雪白的肌肤映照的有些昏黄。阵阵清风,吹动傲梅满头秀发轻轻飘舞。溪流对面的桃花林,不时飘来几片落花,和阵阵桃花幽香。
虽然大多桃花直接落入水中,但也偶尔有几片花瓣飞到傲梅身边,仿佛绕着傲梅身周飞舞。这落花、美人,更添几许娇颜。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相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再过一段时间,皎洁银月从东方天际放出一片清辉月色,似凉水洒泄满天;西边残阳,将落未落,依傍垂挂在西山山棱,正是
一片日月同辉之景。
傲梅似乎有些倦了,坐到溪水堤岸,轻轻解开鞋袜,除却轻罗,脚脖子露在外面,一双晶亮、秀气小巧的小脚,浸到清冽冰凉的溪水中,两条匀长、白皙的大腿,在溪岸上荡来荡
去。东方玉在一旁闭目养神,偶尔看向傲梅,见到她正在用自己纤纤修巧的小手,在五个脚趾之间细细的搓洗。再过一阵,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
东方玉收集了周围的一些木柴,架了一堆篝火。傲梅也从清冽溪水当中抓了两条长鱼,家火烤了。此时漫天月华,凄清冰冷的月色,如水缓缓的泄落,周围的绿草鲜花,如同覆上
了一层薄薄的银霜。东方玉正烤着肥鱼,傲梅忽然开口说道:“情厮谷,定情厮守,原来不过是一个人,在这幽深的山谷中,抱着对往事旧情的难忘,孤独厮守!”
东方玉没有说话,继续烤他的鱼。傲梅冰冷如霜的明眸,似乎被火光映的火亮,她又说道:“其实,我很同情风后前辈,为一个心爱的人,驻足容颜三十年,最后得到的,不过是
心爱之人的死讯!”目光幽幽的看向东方玉,道:“我想知道,风后前辈这么做,到底值不值的。”东方玉依旧显得很平静,将手中的烤鱼翻了个身子,说道:“我也很想知道,
她这么做到底值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