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说逸轩他现在好吗?其实他去了,对他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可以不必再为大兴王朝奉献所有,包括他的喜怒哀乐,他此时或许是平静的吧,意儿真希望他去了天堂,并且忘记了意儿,这样,他可以在另外一处活得轻松幸福。意儿不愿意忘记,对于意儿来说,至少此时,所有的想念都是一种幸福。”过了好一会,丛意儿才轻轻叹了口气,说,“想到他会忘记意儿,心里就痛得受不了,宁愿与他纵然是阴阳相隔也是念着意儿的,可是,想到他会因为想念意儿而难过,如同此时意儿想念他一般,意儿就宁愿他不会记得意儿,可以好好的平静的幸福的活着,没有了意儿,可以有另外一个女子给他幸福的机会。其实抛却上天的安排,不是意儿,他一样可以获得幸福安静的生活,有了意儿,不过是几番波折,耗尽所有。”
无心大师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中了魔了!
司马溶身上的穴位已经慢慢的变得不可以完全的束缚他,但是,他却懒得回去,每天面对丛惜艾,继续装聋作哑,听丛惜艾唠叨些旧事,好象她此时更多的是在回忆旧时她与自己的事情,总是说着说着人就会发呆,这几日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尤其是知道司马逸轩和丛意儿出事后,她突然整个人变得有些特别能说,总是一二再再二三的说起旧时的丛意儿。每到听到丛意儿对他的痴情相许,心中就觉得自己十二分的可恶。
“外面出事了。”丛惜艾从外面回来,坐下,外面下着雨,她收起伞,虽然没办法回二太子府,也没办法回娘家,但是好在她在京城还有些早先存下的银两在银铺里,她去取了些,所以度日不是很困难,她还租了这处小小院落,日子过得到也有趣,有面前这个乞丐做伴,收拾干净了后人到也看着不错,虽然不够英俊,但比起司马溶的冷脸来说,还是舒服的。“听说皇上生了重病,正在张榜寻找可以救治的大夫。”
司马溶一愣,父王生病了?!怎么回事?!他下意识的脱口说:“他怎么了?怎么会生病?难道病得宫里的大夫也治不了?”
丛惜艾手中端着的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她觉得好象是个雷响在自己的耳边,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只是此时语气中只有焦急没有挖苦和冷漠。她盯着眼前收拾干净的乞丐那张陌生的脸,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怎么可能?这人怎么突然会说话了?怎么声音和司马溶这般的相像?“你,你,你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了?!”
司马溶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无趣,丛惜艾听出了他的声音,他恼怒的说:“不错,是我,你听出了我的声音,我中了乌蒙国的易容之类的毒,你如果可以解,给我准备了解药,就可以看到我!”
丛惜艾不由自主的一哆嗦,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司马溶的手腕,试了试,长出了口气,说:“还好,只是让你一时失了旧时的容颜,没有关系,此时药性已经极浅,而且下药的人特别有数,并没有对你造成任何的伤害,我这就去帮你配药,你随时可以恢复旧时模样。你在这儿等等,我这就去。”
司马溶愣了愣,这个丛惜艾,好象还是蛮担心自己的。他点了点头,说:“你马上去,我想立刻回去看看我父王,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到底这些日子出了什么事,先是皇叔被处死,意儿也丢了性命,然后是父王生了病,而且是宫中御医也处理不了的奇怪的病,难道是乌蒙国的人下得毒,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丛惜艾愣了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匆匆的说:“这些还不清楚,我这就去配解药,然后陪你去宫中看看,到底皇上是中了什么毒,虽然我并不是精于此道的人,但是毕竟在乌蒙国呆过,若是宫中的御医也查不出来,应该是中了乌蒙国的毒。你先不要着急,不需要太多时间,我去去就回。”
司马溶看着丛惜艾匆忙离开,在椅子上坐下,这些日子和丛惜艾相处,丛惜艾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把他看成一个可以说说话的陌生人,到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凭心而论,他也觉得,丛惜艾如果不太功于心机的话,到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并不特别让人讨厌。但是,一想到意儿,他就没由来的讨厌丛惜艾,因着不知道他就是司马溶,她甚至并没有隐瞒她当时让意儿接近他的真实原因,这让他真的是恼怒万分。
丛惜艾回来的很快,她不仅带回了解药,而且还找来一辆马车,让他们可以迅速的回到宫中,并且直奔正阳宫,司马溶知道,父王最是宠爱如今的皇后娘娘,他生了病,定会住在那儿。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二人,就算司马溶离开再久,也没有敢忘记二太子的长相,以及丛惜艾的模样,所以,他们顺利的到了正阳宫。
但正阳宫里一片寂寞,没有人在,几个正在打扫的奴才看到司马溶和丛惜艾,立刻跪下来迎接,告诉他们二人,皇后娘娘现在在暖玉阁陪着皇上,皇上这几日身体不适,正在那儿休养。
司马溶看了一眼丛惜艾,自己的父王到底生了什么病?这儿的奴才说起话来为什么有些躲躲藏藏?
丛惜艾看着司马溶,轻声说:“先不要着急,我们立刻去暖玉阁看看,如果可以看到皇上,我也许可以猜得出来,皇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儿的奴才们神情有些古怪,我也有些担心皇后娘娘。”
司马溶心中焦急,并没有在意丛惜艾慌乱中随意说出的我字,其实也不奇怪,这些日子来,她一直这样和司马溶说话的,一时之间也忘了再改过来。
二人赶到暖玉阁,迎面正好陪到丛雪薇,丛惜艾吓了一跳,才几日不见,姑姑竟然憔悴成这般模样,如果不是看她的打扮,丛惜艾还真认不出面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姑姑丛雪薇。丛雪薇的身体裹在黄色的华服里,虽然打扮的非常仔细,但依然掩饰不住眼角的细纹,已经是个徐娘半老的女子,全不是以前妩媚娇艳的丛雪薇!
“皇后娘娘,您,您,您——”丛惜艾说不出话来,她第一感觉就是,丛雪薇一定是中了毒,而且是乌蒙国一种特有的让人迅速衰老的药,这种药只有乌蒙国的皇宫才有,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看到丛惜艾,丛雪薇长出了一口气,好象看到了救星,这几日,她以一种不可控制的速度老着,每天看到镜中的自己都是触目惊心的,那张脸上,绉纹和岁月的痕迹迅速的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四处寻找打听丛惜艾的下落,但是始终没有消息,此时突然看到丛惜艾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惊喜万分。
“你,你这几日去了哪儿?为何怎么也找不到你?”丛雪薇几乎落下泪来,看到司马溶,泪水就真的落了下来,哽咽着说,“二太子,你,你快去看看你父亲吧,他,他——”
司马溶冲进房内,外面虽然寒意逼人,这儿却是温暖如春,一眼看到自己的哥哥站在父亲的床旁,表情沉重,正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却没有说话,并示意他小声些。
司马溶看到床上躺着的父亲,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很奇怪,他初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因为他的第一感觉是,床上躺着的是个公公,而不是例来威武雄壮的父亲!皇上闭目躺在床上,正在休息的模样,脸色苍白而细腻,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别扭。
“大哥,父王他怎么了?”司马溶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