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衍不说话。韩雷终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您为何会突然要查王妃的身世。难道您怀疑王妃不是沐之远的女儿吗。”
萧衍淡淡扫了他一眼。脑中却浮现出那张素白的倾城面容。他目光渐渐飘渺柔和:“不管是与不是。都已不要紧……”
是的。不管沐缡孀究竟是不是沐之远的女儿。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如今。他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只要她的眼中有他。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韩雷跟在他身边已经五年。还从未见过他露出那样的神情。心中不由对沐缡孀另眼相待。看來这个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他不禁好奇。究竟沐缡孀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让冷酷决断的战神变得这般儿女情长起來。
忽的。他又想起什么。连忙说道:“殿下。眼下皇上一旦驾崩。太子立马就能登基。殿下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
闻言。萧衍微微蹙眉。如今的形势大为不妙。太子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童。登上帝位也不过是王皇后手中的傀儡皇帝。而七皇子萧凌绎对皇位也是虎视眈眈。他暗中拉拢各路亲王。甚至派杀手想要诛杀太子。他的确不能再等了。
可是一想起萦太妃反对他坐上帝位的强硬态度。他不由紧紧抿了薄唇。
这时。皇宫中忽然响起了钟声。一声声。悠远响亮。萧衍和韩雷皆是一惊。这是丧钟。不等他们回神。一个太监悲恸的哭喊声几乎响彻整个皇宫:“皇上驾崩了。。。”
……
国有大丧。天下皆知。
前几日的天气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却是乌云压顶。加之皇宫之中哀声四起。令人窒闷而敬畏。所有亲王贵戚以及诰命贵妇都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个个都素缟裹身。面容不胜哀戚。
沐缡孀跪在众人之中。听着太监的念辞。叩首。起身。俯身。叩首。即便心中实在沒有哀戚之情。却也不得不努力挤出些眼泪。哭声也要悲怨绵长。如若不然。便会落得一个‘不敬先帝’的罪名。
哭了整整一日。直到天彻底黑了下來。像沐缡孀她们这样的王妃诰命才算是暂时的哭灵完毕。方可出宫回府休息。第二天天不亮便又要入宫。哭满三日。这哭灵的丧礼才算真正结束。
而亲王皇子们则是要留在宫中为先帝守灵。不得出宫。
马车摇摇晃晃。沐缡孀早已身疲意困。靠在锦墩上支着头有些昏昏欲睡。一旁的凝萃见她一脸倦容。甚是心疼。忙拿了一张薄衾盖在她身上。这哭了整整一日。任谁也是累得不轻。
忽的。马车骤然停下。紧接着外面传來马夫带着惊怕的喝骂声:“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拦衍王府的马车。”
许是马儿也受了惊。不住蹬蹄嘶鸣。那马夫的声音惊恐的变了形:“你你你……你别过來。……”
这一番动静。沐缡孀早已被惊醒。一旁的凝萃也不由紧皱秀眉。一把掀开车帘问道:“到底出了何事。”可是话音刚落。她便瞧见马车不远处正蠕动着一团黑黢黢的东西。一点一点朝马车挪动过來。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分外诡异骇人。
凝萃不是胆小之人。可依旧被这景象吓得白了脸。对着马夫连连说道:“快走快走。……”
听到凝萃微颤的声音。沐缡孀微微挑了眉:“到底是什么。怎的吓成这样。”说着。她便要去掀车帘。却被凝萃一把按住:“不要看娘娘。许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干净的东西。鬼神魔怪么。可沐缡孀从來也不信这些。她轻轻拍拍凝萃的手背。以示她安心。掀开车帘瞧了一眼。她美眸微微一凌。不有分说便下了马车。凝萃想拦都拦不住。
马儿不停的嘶鸣。夜色惨淡。马夫早已被吓得动弹不得。只惊恐的睁大眼看着那团越來越近的一团黑色的东西。沐缡孀盯着那团蠕动的东西看了一会儿。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分明是一个人。
她冷冷问道:“你是谁。”
听到她的声音。那黑乎乎的东西微微一滞。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继而又继续朝她爬來。见他不说话。沐缡孀的美眸中掠过冷意。手中不其然的多了一根钢针。只见她素手一挥。那根钢针堪堪订进了那团东西前面的石土里:“再不说话。休怪我伤了你。”
那蠕动的人明显一震。不敢在朝前。呜咽的声音却是越來越大,。她缓缓抬起污秽不堪的脸:“娘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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