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边关,他见过太多的生死,富贵人与狗吏,将他逼得如丧家之犬。
“小东家你记错人了,内城并无梁山这地儿。你、你莫打了,我腰断了。”
咔。
枯柳枝从中折断。
卢子钟仰起满是鲜血的脸,惊恐的眼色中,露着微微惊喜。
“司虎,再折八根柳枝。”
卢子钟怔了怔,嚎啕的惨叫再度响起,这一轮,他是真的怕了,仓皇间,紧紧爬到了徐牧面前,不断地磕着头。
“卢公子,莫磕了。”徐牧喘了口气,一股难以宣泄的怒火,依然在胸膛滚动。
“小东家此话、此话!不若饶我这一回吧!”
“下辈子再说吧。”
徐牧仰着头,任风雪割着脸庞,有股难以言状的舒服。
一路小心翼翼,并非是说,他生来是个顾头顾尾的人。如袁陶所言,他在藏拙。一个烂到泥巴地的小棍夫,连白手起家的二两银,还是小婢妻的苦籍银子,要如何破局。
即便入了内城,袁陶教他救国,常四郎却教他谋反。
殊不知,这乱成了大杂烩的王朝,普通人能活得下去,便是最大的本事。不论以后要做什么,第一步,便是先活下去。活了,再去谈理想。
“牧哥儿,我折多了,折了十八根。”
徐牧并无答话,将一捆柳枝抓在了手上,沉默地望着远方的雪色。
卢子钟还趴在地上嚎啕,约莫是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徐牧闭了眼睛,将手里的枯柳枝,冷冷地扬了起来。
……
侯府里。
烤着手炉的袁陶,也微微闭着眼睛。
“主子,小东家打死了。”
“晓得。”
袁陶收了手,缩入了袍袖里,脸庞之上,有着一丝复杂。
“顾鹰,小东家若是继续酿酒,会如何。”
“应当能护着庄子,过些时年,会做个富贵人。”
“这句话无错。”
袁陶咳了两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