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爱的天父,我首先要忏悔的,是我并不信教。”
“包括佛教、基督教……我全都不信,我跪在这里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急切的需要一个途径,去忏悔我错误的一生,您甚至不需认真听我说话。”
“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是我的哥哥丛德,他十分相信您的存在,我爱他胜过一切,他的身体做不了祷告,我方才替他做了,您该知道他的那份心意。”
丛奕清秀可爱的脸没了往日的笑脸,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温柔,与冷漠的内容格格不入。
这些轻飘飘的语句,在他说出口不久之后就被吹散在风中,消失殆尽。
“我要忏悔,我是一个肮脏的人。我不仅身体被禽兽玷污,我的双手还沾满了鲜血,我肮脏的灵魂有着太多难言之隐,孤独漂泊于世间。”
“我杀了我的大哥,我在我瘫痪的父亲的饮水里下慢-性-毒-药,我主动引诱了我哥和我发生关系。”
“呵呵……”丛奕弯起眼睛,小虎牙从嘴角露了出来,他眼神有些悲伤,但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说起来,我可真是个烂人呢。”
“我还要忏悔,我带有不纯的动机接近了颜澜,为了我一己私欲不断地欺骗他人,是为了让我唯一的哥哥能够活下去,我为我的自私感到可耻,但我无法改变我自私的本质。”
丛奕说到这里,捏着十字架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苦笑着继续说道:“如果说,我和我哥的人生注定离不开这种罪孽,那颜澜就不一样,他的善良是因为他骨子里就是个善良的人,他其实不该被我牵扯到这个局里。”
“就像今天,他依然相信我蹩脚的谎言,试图来救我出泥潭。”
丛奕轻轻叹了口气,睫毛抖动着,像是振翅的蝴蝶在风里挣扎。
“即便我做再多的弥补,却无法挽回我一开始就决定要欺骗他、拖他入深渊的这份罪孽。如果我可以贩卖自己的灵魂给慈爱的主,您能帮我让他幸福吗?”
丛奕歪着头,迷茫地看着教堂里彩色的玻璃,说道:“算了,我的灵魂早已四分五裂,连献祭都配不上,这也是我欠下的罪孽。”
这时候,他听到了车子在教堂门口停下的声音,便缓缓地起身走向了教堂外的夜色深处。
颜澜匆匆忙忙地开门下车,焦急地对着教堂里的丛奕喊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啊?”
丛奕站在不远处看他,幽幽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来?你怎么了狍子,不是你叫我来的吗。”颜澜压着胃里的酸水,皱着眉头说道,“你需要我,我当然要来了,别废话了快去医院吧。”
“你那么聪明。”丛奕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应该察觉到了吧?”
颜澜一愣,他心想的确如丛奕所说,最近的他总是阴晴不定,但他觉得是人都有情绪起伏,何况是在面临家人重病这种生死关头。
“我需要你的血。”丛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一管就好了,抽完之后,我会把你送回你家。”
颜澜一头雾水地盯着丛奕看,他觉得今天的狍子气质变了很多,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地恐惧。
“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你结束仪式后,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可以做成让人长生不老的药。”丛奕平静地解说,“当然,我也不知道方源说的是真是假,他给了我一份药物样本,说是只要混合着你的血液打进我哥的动脉里,他就能战胜癌症,恢复健康。”
丛奕从兜里拿出了一管淡蓝色的液体,说道:“我只需要你在结束仪式之后的二十四小时内的一管血液就够了。毕竟,我的初衷只是利用他家族的奇怪能力治疗我哥的疾病,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当然,我也不会让方家的人伤害你。”
“只是做成药物就可以了。”
颜澜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何丛奕会知道他和魏逍的仪式?
难道说,丛奕早就和方源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他的这个假设几乎百分之百的成立,可他皱着眉头不愿相信,他声音颤抖着说道:“我可以给你血,但你不可以给方源,他一定会用这血液去做不好的事情。”
对于方源最近的事情,颜澜也在魏逍的影响下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