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打算着待琅琊伤势好一些,独自起程,前往边线的事本是早就说好的,但俩人间许久不谈及这事,再开口不免有些奇怪,且这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如果真有个万一……
琅琊眼里的笑意浅盈盈的发亮,捂热的指尖轻轻滑过肚腹,道:“这本就是说好的事,如今国内有舅公坐镇也可安下心来。只是我这回来后都没有见过年愠文与都右相。”说起这俩人,琅琊声音略带些许不满。“我回宫的消息如今还是封锁的吗?”
“恩。”商天裔摸摸鼻头。“舅公想将前几日发生的一切归咎到向铮身上,所以准备寻着合适的时机会现来安排你‘大难不死’的事。”
琅琊想了一会,觉得这主意实在有些……不妥。迟疑了一下后,道:“既然准备起程,那宫中的事自然也得安排妥当了。先由你出面,将左相与右相带来见我吧。”
“好。”商天裔也是一个护短的,琅琊不知道这俩位丞相对李跃景做了什么事,但他都明白。
黑亮的眼里像是点纵着星辰璀璨,商天裔动了动脖子,脆声声道:“我这就去。”
商天裔动作快,不过一个时辰,就把左相二位丞相一同架了过来。用‘架’字一点都没有夸张。至少那俩位被绑在布袋里摔到地上时,琅琊真没认出那就是她的俩位丞相。
神色莫名的看一眼商天裔,无声询问:两位丞相可是犯了什么事?这架势看着可能挺吓人的。
商天裔无辜耸耸肩,道:“怕被人发现,便套进戴里装了过来。”
这个理由实在蹩脚得很,琅琊素白的指尖揉了揉鼻梁,对他无耐摆摆手。“行了,把人放出来吧,别闷坏了。”
两位丞相都是成年人,这么小的一个袋子呆着必定得缩手缩脚,再加上这一路颠簸的……
右相习武之人倒还好,可委屈了年愠文,又被塞布条又被绑走,紧接着还有一路波折,从那麻布袋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脸几乎都是绿的。
“俩位丞相,还好吧?”琅琊缓缓走上前去,略带几分安抚的看过已经快速起身的右相后,蹲低身子亲自扶起还躺在地上的年愠文,温和道:“多日不见,左相还是这么文雅啊。”
商天裔在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
琅琊回头瞪他一眼。商天裔的笑让她这句本是安抚年愠文的话若有似无的带上了一些挪揄。
“皇上?”右相盯着琅琊的眼轻唤一声。“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几日了。”琅琊负手站着,一双眼来来回回描过俩位丞相。“之所以没有告知你们寡人回来的消息,皆是舅公的意思,想来,你们都见过寡人的舅公东文国君了吧?”
左可俩位丞相各自望上一眼,脸色略带着几分僵硬。
琅琊将他们的眼神落入眼底,嘴上接着道:“不知李跃景要有给你看了当日天裔写来的书信?”停顿一下,琅琊一双泛着琥珀色光彩的眼定定看着俩人,似乎在等着他们给自己一个回复。
左相脸上藏不住事,一道清浅的眉当下就绞了起来,一副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左相脸色一变,右相就知道他正犹豫着怎么说。只是这事自然不会由得左相来经口,这老实木纳的左相要是说了,只会把这事情弄得一团糟。
快速上前,右相双手作辑行礼:“皇上,臣等不知皇上仍活在世,当日李副将那信拿于我们时……我俩人心中疑惑重重,便起了争执。”停顿一下,右相聪明的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极时把他与左相俩人书信东文国君的事吐露,转而道:“此事是臣等错了,请皇上严惩。”
琅琊眯了眯眼,故意诈道:“就只有这事需要寡人严惩?”
左相眼神一慌。他是由着琅琊一手提拨上来的,但自从与右相商定要书信给东文国君作镇南商后,他便一直觉得心底有愧。
这会儿琅琊这么一诈,他双脚直直就跪了下去。诚恳告罪道:“臣有罪!”
右相的心一直提了起来!他原本是念想着皇上回来几日他们却没有得到召见,这其中一定是闻菁萧作了些手脚,而闻菁萧之所以来到南商,是因为他们俩人,既然是这样,按着常理,皇上知道是他们召来了闻菁萧,一定会召见他们俩人。
但如今……皇上都已回来多日,都没有透露一丝的风声。也没有召见他们俩人。这说明皇上并不知道是他们将闻菁萧招来的!
刚才那句问话,多半也是诈诈他们,不会当真知道些什么,但左相这呆子,听着皇上这一问,定然是想多了。
他方才故意有所保留,若是现在由得左相将这事贸然捅出来,最后悲剧的还是他们俩人!
只是右相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琅琊一张脸沉甸甸的就跟落下暴雨闪电的巨大黑云层,眼神诡异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