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内心并没有和其他庸脂俗粉那样,产生一股更想倒贴上去的狂喜。
恰恰相反,虞美琴像是被泼了一点冷水,变得更加扼腕起来。
这是一种“明明我家已经不缺钱、我也不是看上你的钱,但你偏偏为什么还要这么有钱?”的惋惜。
一种,觉得试题难度凭白无谓难了不少的惋惜。
史妮可把买回来的奢侈品全部轻车熟路地整理好、摆进储物间和衣帽间。
那收拾得叫一个整齐,完全不像是临时在这儿放几天的意思,倒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收藏珍玩的宝库。
虞美琴看在眼里,心情愈发复杂了两分。
“走,我知道附近有个做烤鱼的店不错,很有特色,你也饿了吧?”史妮可蹦蹦跳跳地来拉虞美琴的手,扯着她一起下楼。
“你说了算,饿是不至于,下午吃了这么多甜点……”虞美琴也不禁有些佩服史妮可的饿货属性了。
到了酒桌上,两人对酌,吃着烤鱼和虾滑小火锅、香辣蟹,酒意渐酣,史妮可难免旧话重提,酒后真言,劝说虞美琴抓住机会。
这倒不是史妮可贱,自甘做冯见雄的情人、自甘和别的女人分享爱人。
只是,冯见雄这一年多的专一,以及对男女问题的态度,已经让史妮可看透了——那小子就是个拿女人当哥们儿来仗义对待的家伙。
或许生活上,工作上,冯见雄很狡诈。
但是他却把自己的“义”、“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以共患难更要同富贵”这种寻常义士用在男人之间交情的做派,用到了对女人身上。
这是一种“盗亦有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自我心理保护。
虽然这也是一种感情上的幼稚,但可以看出冯见雄在女色方面本性不坏。
爱是自私的,排他唯一,属于本能。
义却是可以共享的。
跳出了圈子,史妮可自然豁然。
在她心里,虞美琴好歹和她还有如此莫逆的交情,大家都是从纯真、从她贫寒的时候走来的。如果是虞美琴的话,未来或许还能容得下她吧。
要是换了另一个无法理解冯见雄三观的女生,窃取了那个位置,史妮可自忖只怕得和雄哥彻底划清界限、或者悖德苟且了。
她的口才还不错,又有感情经历的滋润加持,道理还是说得很掏心窝的。
虞美琴自然能GET到对方的意思。
可越是如此,她的心却越是坚贞。
晃了晃又一个快空的酒瓶,虞美琴把所有残酒倒进杯里,坦诚地倾诉:“妮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不信我。我只能说,不管我喝几瓶,我还是这个说法——我不会去追小雄的。
我和你要的不一样。我或许不会介意他真心爱上我之前,经历过些什么,但我不希望他在爱我的时候,依然不知爱为何物、依然心存迷茫——我要他清楚地知道,他爱我什么,为什么想要和我在一起,如果他想不明白,我宁可不要,另找一份感情。”
“这些就这么重要么?”史妮可醉眼朦胧,有些跟不上虞美琴的境界。
虞美琴略微摇晃地站起身,走到史妮可身边的座位坐下,从后颈环扣着她的肩膀、摇晃着附耳说道:
“想想看,你为什么会被这么多女生在背后说坏话?还不是因为你当初上位的时候手段就有些……太过主动——我不是说你不好,妮可,我是和你说真心话,我能揣测到那些嫉妒你的人大概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点不用解释。”史妮可拍了拍虞美琴的手,表示自己很信任,大家如今都是“澡堂模式”、推心置腹的状态。
虞美琴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那些人说你是用……用身子勾搭上的小雄,利用了他的负责心和善良。如果今天我也这么急切主动,将来等小雄更加功成名就,那些嫉妒我的人会在背后怎么咒骂我?越是有钱人、越是名人,身后是非越多。
所以,我宁可等,让他自己看透了,想明白了,知道爱是什么,他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再来找我……”
虞美琴并不知道,她在这点上的想法,和冯见雄其实很合拍。
当姐姐冯义姬火急火燎要给冯见雄安排新女友的时候,冯见雄也是说,他不想很快有女友、免得被公众误会成“分手之前早就养好了备胎或者小三、只等一分手就转正”。
二人之见,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了。